三百七十六(1/2)

对于文雨非突然在这个时候通过对讲机公然公开自己的犯罪罪行的行为，蔡聪敏并不感到多么意外。从昨天上午文雨非得知自己的罪行败露并挟持妻儿后，他应该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归路。

特别是荣亮到来之后，文雨非曾经明确表示要与荣亮和赵亚男共赴黄泉路。那么，也就不难理解他选择把被他保护了三四年之久，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成员供出来的行为了。在文雨非的认知里，他肯定把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不仅归罪于战友荣亮和妻子赵亚男，同样也归罪于那些拉他下水的犯罪分子。

按照他的逻辑，既然我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你们也别想好过。

由于这件案件的特殊性，早在昨天下午蔡聪敏就已经上报到省厅，甚至又被省厅及时上报到了公安部。如此重大的案件，当然立马引起了省厅乃至公安部的重视。所以，省厅领导和谈判专家，特别是厅长赵立端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以至于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凝重起来。

在听取了蔡聪敏简明扼要的汇报后，厅长赵立端问：“目前想要打破僵局的唯一希望是不是只能寄托在荣亮身上了？”

“是这样。”蔡聪敏十分为难地解释说：“由于文雨非提前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我们无法看到室内的情景。之前，荣警官刚刚进入其中时，与之同来的贾警官还能从门镜中多少看到一点客厅中的布置。只是，刚刚文雨非已经把门镜也遮住了。

而且从他与荣亮的对话中听得出来，他手中除了手枪外，应该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我们估计不是手雷就是类似手雷的爆炸物。这也是让荣亮警官心生忌惮而迟迟没有采取行动的关键原因。”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信息传递不出来……。”厅长赵立端迟疑着问：“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给荣亮警官创造一个动手的机会呢？”

“我们也一直在想。现在文雨非居住的单元房两侧房间内都布置了人手。大家以为若想给荣亮警官创造机会，就只能在通向文雨非家侧卧的墙壁上做文章。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方式可以不引起文雨非的警觉。”

“要想在墙上打洞，要么是人工要么是机械，想不弄出一点动静来怕是很难做到吧？”

“我们正是顾虑这一点。好在……。”

“什么？”

“隔壁，也就是与文雨非家侧卧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房主曾经挖过一个壁橱。据房主介绍，壁橱内的墙壁应该不足十公分厚了。”

“是什么材质？”

“普通的红砖。”

“能否采用腐蚀的方法？”

“已经取样回去，相关技术人员正在做实验。”

“之前有没有看清侧卧的房门是敞开着还是关闭的？”

“从门镜中看不到侧卧房门的位置。”

就在蔡聪敏向省厅厅长赵立端汇报以及商量对策时，一起赶来的省厅谈判专家，也正在通过对讲机试图说服文雨非放下武器，并尽快向警方自首。

“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只要你现在放下武器并释放人质，仍然可以视作你自首的表现。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省厅赵厅长也在现场……。”

“不用多费口舌了。”不等谈判专家说完，就被文雨非打断了。“我也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绝不会走上审判庭，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后半生在监牢中度过。我承认我的人生是失败的，但我依然有选择如何结束我人生的权利。”

“我们承认你有选择自己人生结束方式的权利，但是你并没有结束其他人生命的权利。尤其是，其中还有你的妻子，有与你保持着十几年战友情分的战友。再者，你也要为你年幼的儿子的将来多想想。”

“不用了，该想到的我都已经想到了。就是因为舍不得那份战友情和夫妻情，所以我才要请他们俩在黄泉路上与我作伴。再者，关于我做过哪些事，犯了什么罪刚才也交代得清清楚楚了。就算你们留下我的命，也毫无用处了。”

说完，文雨非干脆把对讲机给关掉了。谈判专家拨打他的手机，发现是关机状态。又拨打赵亚男和荣亮的手机，赵亚男的同样处于关机状态，荣亮的虽然能打通，却始终没人接听。显然是文雨非不允许荣亮接电话。至此，警方彻底与案发现场断绝了所有的联系。

“用扩音喇叭，必须时刻保持分散文雨非的注意力。”

“是。”

“文雨非还有其他亲人吗？”

“他的父母都在乡下，四五年前就相继过世了。虽然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也都在乡下生活。但是据与文雨非平时交往不错的人介绍，文雨非与哥姐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几乎从不来往。”

阴历十一月中旬的白昼特别短，五点刚过天色已经昏黑下来。正在这时，负责实验用酸液腐蚀红砖的武警防化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情况如何？”

“不是很理想。由于红砖的成分比较复杂，我们用不同浓度的盐酸和硫酸反复实验，最终发现30的盐酸和20的硫酸的混合溶液效果最好。只是，要在腐蚀的过程中不停用清水加以冲洗腐蚀下来的混合液。”

“用清水冲洗会不会弄出很大的响声？”

“依靠人工边擦拭边清洗就不会。”

“酸液带来了吗？”

“带来了。”

“好，马上进入房间开始行动。既要保证速度，也要防止弄出大的响声引起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