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日落花应满径 下(2/3)

枯花飞舞，如同寒冬中的纸钱。

失去了颜色的花瓣轻盈地飞舞了过来，看似缓慢，实际上比任何东西都要快，瞬间将长枪包裹，并且开始将飞舞的八旗还有将军也包围起来。

将军一喝，流血千里！

长枪不顾一切地挺进！

此时的枯花终于降临，在最后的一瞬间，骤然伸展，悬立半空，如同一把把刚刚出鞘的刀，散发着逼人的寒光。

由静而动，如同跨越了两个世界！

瞬息——

枯花，成飞刀，向着四周的一切绞杀而去。

满庭的落花，不计其数，全部成了最为锋利的刀，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如同雨滴所化的飞刀一样，锋利无双。

将军的怒目几乎要凸出，描画出来的威严妆容彻底展现出了它该有的威严！

然而，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将军跟他的长枪，就好像一尊陶瓷，骤然经受冰凉跟滚烫，从内部产生了无数的裂纹。

黑白的妆容，开始一片片揭开，好似是一个纸人的破碎，有着无数鲜红从将军的身体之中飞舞而出。

枯萎的落花，穿过了将军的身体，饱蘸了鲜血，此时变成了满天的红色大蝴蝶。

花旦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已经变了，变得惨白，白过了画上的白色妆容，但是他的遭遇跟将军的一模一样，并没有多少力量去救援将军。

将军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停留在原地，再也不能前进，长枪都没有闯进距离王石三步的地方，便掉落到了地上。

咣当！

长枪坠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将军浑身的盔甲也骤然坍塌，将惨不忍睹的白骨跟皮肉遮掩到了其中。

将军的尸体上没有流出丝毫的鲜血，全部都飘飞在了半空之中。

花旦愣在了原地，静静地看着满天飘飞的红花，身体忍不住颤抖。

王石看着这满天飘飞的大红蝴蝶，说道：“毕竟不是真正的红花，颜色终归是差了些。”

“好丑。”

“总归是要比满天的白纸好看一些。”

宁一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但是显然并不是太喜欢眼前这飘飞的鲜红。

花旦也遭受到了无数的攻击，只是他还没有死，还有残喘的力量，他看着王石，正常的理智已经开始丧失，剩下的仅仅是最骨子里的东西。

忽然，花旦冷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样杀人，就能证明你有多强吗？你不过灭杀了一人而已，顶多跟我们的主人一个水准，如何比得上李家真正的弟子？要是我们的主人降临，你必死无疑。”

支撑着花旦跟将军的，是对于李家绝对的骄傲，无论如何，这份骄傲不能崩塌，要不然他们就没有办法活下去，生不如死。

王石轻声咳嗦了起来，咳出了鲜血，宁一熟练地在王石的背上拍了拍，然后递给了王石水壶跟手绢。

花旦立刻大笑了起来，笑的格外癫狂。

“哈！杀死我们两个，就让你如此狼狈不堪，身受重伤，你有什么资格去挑战我们的主人，更有什么资格顶着李家弟子的名号？你连李家的一条狗，都不如！”

“春秋门将开，你这样的人难道也敢去？你要是去了，一定要先被我们这样的人遇到，要不然，你被别人杀了，可就算是丢尽了李家的脸了！”

“你这样的人，本就是丢尽了李家的脸！还有李逸仙，你们都应该羞愧到自杀！”

“即便以前的李逸仙能够独断百年，压的李家抬不起头来，但是这一代的李家人才辈出，更有剑仙大人横空出世！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继续顶着李家的名号？他日，必将斩下李逸仙的人头，以雪耻！”

“你这样的蝼蚁，更会死的格外悲惨！不，应该让你活着，让你不断地努力，然后让你不断品尝绝望的滋味，即便努力一生，你都比不上李家真正的弟子！绝望地活着，就是你一辈子的命运！”

王石跟宁一自始至终都在做他们的事情，对花旦的话充耳不闻。

处理好一切后，王石望着逐渐飘落下来的花瓣，略微有些失望地说道：“这里又待不下去了，我们又要走了，可惜了五香豆干，我觉得还蛮不错的。”

“可不是，张大哥那是好几十年的老招牌了，听说他打十三岁时候就卖这个，如今最少也有五十岁了。”

“择一事，终一生的人并不多了。人没了，手艺也就断了，好可惜。”

宁一点了点头，其实她的心里惦记更多的是辣出眼泪的辣鸭掌。

“去买点带上，我们就好上路了。”

逐渐的，所有的大红蝴蝶都降落到了地上，铺满了整个小庭院，将其染成了一片醒目的红色，如同暮春夜雨后的情景。

王石在宁一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张掌柜还没有挑着担子回家，还能买上一些五香豆干。

从花旦的身旁经过，王石跟宁一视若无人，缓缓地走过。

花旦依旧在癫狂地大笑着，指着空空的小庭院，放肆地嘲讽着王石的无能，用尽所有的语言去贬低这个“李家弟子”。

直到整个庭院已经没有了人，所有的红花都已经落地，花旦也终于停止了下来。

今日落红已满径。

真正绝望的是花旦，但他还是知道王石再强，就算比主人花面郎强大，也不可能有剑仙大人强大。

剑仙大人，必定会诛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