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南疆(1/2)
瓦肆之中,一家酒馆人满为患。
“……话那陈国曹帅如神兵降,率十三轻骑,一日奔袭数百里,直取荆国中军大帐。一身虎胆,无人能挡,荆国二十万大军四散奔逃,落下的兵刃足足填满了一条河……”
书人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听书者不住叫好,有味。
酒馆的角落里,叶顾怀却捏着瓷杯,自言自语:“就算是艺术加工,这也太夸张了吧?就差没老曹王八之气一震,其他人纳头便拜了。”
“要是我站出来,大名鼎鼎的曹帅其实是一个‘无法做到的事情,就绝不会出口;一旦做下承诺,就算死都要履行’的重度偏执狂,在场的人估计都会挑起来打我,认为我侮辱了军神吧?”
他不怕群殴,却不打算扫兴。
因为他知道,无论是书人还是听书人,没有一个在意那些惨烈的战役为何发生,怎样结束。他们只是在听一段故事,求得也只有一个“爽”字。
就像高居庙堂的大人物一样,不在意“数字”们的生死,只在意战争是否胜利,可否令他们达到目的,攫取利益,这些听书人求得,也只是情绪上的片刻满足。
“算算时间,李仲远也该到九野军驻地了。”叶顾怀心想,“老曹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三个月内,没有收到我传回去的消息,也没听西南大变,就证明出了大事,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想到这里,叶顾怀轻轻地笑了。
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这次也不例外。
否则,他也不会连蜀国的国境线都没迈入,就已经被堵在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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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难,难于上青。
另一个世界流传千古的诗词,放到中州世界,同样适用。
如果从高空俯瞰,中州的西南部就像一只脖颈细长,身躯滚圆的水壶。虽然国内多是平原沃土,却被崇山峻岭牢牢禁锢。通往外界的路只有一条,而且还是狭窄至极,只能容纳一辆重型马车行走的山路。
就这条山路,还是当年虞王朝一统下,为了彻底将西南纳入版图,征了上百万民夫,用数十万军队做监工,不惜人命,想尽办法填出来的。
可以,入蜀的山路,每一寸下面都掩埋着累累白骨。
正因为如此,两百余年前下大乱的时候,蜀州的州牧存了自立为王之心,立刻派军队将山路给封住,阻断蜀国与外界的交通。
各国忙着厮杀,没空管蜀国,也没那么多人力物力牺牲在重开这条山路上。只能任凭蜀国暗中发展,积蓄力量。
只可惜,初代蜀王有雄心大志,不认为继承人也有。
数十年后,山路再开,并不是像初代蜀王设想的那样,蜀国国富力强,兵精将广,派大军逐鹿中原。而是他的孙子受不了蜀国一地的奢侈品不够满足享乐所需,才决定与外界沟通。
叶顾怀五年前来蜀国的时候,山路还是畅通状态,无数商队抱着一夜暴富的希望,走在那条险峻至极的路上,将各国的玉器、古董、布匹、特产等带到蜀国,又从蜀国带走大量的辣椒、蜀锦、蜀盐。
但这一次,还没踏到边境,叶顾怀就发现,气氛不对。
客栈人脉为患,粮食价格一比一更高,热闹归热闹,空气中却隐隐流动着某些不安。
乍一看,这是因为蜀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把山路暂时封住了,导致很多商队滞留梁国与蜀国边境线旁的城镇,既没办法进入蜀国,又舍不得,或者不能调头离开。因为他们的全部家产都已经压在了货物上,一旦卖不出去,就会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可仔细一想,叶顾怀便品出了几分不对。
蜀国仗着这条独一无二的山路,对来往的商队征收高额的过路费,连吃带拿,层层盘剥,养肥了蜀国无数的官员。
这种情况下,山路每封一日,官员们都要损失巨额利润,他们会肯?
要是这帮人如此有远见,岂会在蜀国日益衰弱,梁国却一比一强大,随时有可能发兵蜀国的时候,都不把山路给封了?
一群宁愿冒着亡国的风险,也不愿断自己的财路的人,突然某变得如此“高风亮节”,由不得叶顾怀不多想。
聪明人自然不止他一个,有门路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蜀国的官员对国家也没那么忠诚。
山路才封三日,便有道消息秘密流传,山路之所以被封,是因为附近发现了镇南王陵。
各国作何反应,暂时还无人知晓,至少这则消息传到江湖上,立刻轰动了整个武林。这些内,叶顾怀能看到无数佩剑挎刀的江湖人往此地赶。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热心,实在是“镇南王”三字太富有吸引力。
虞王朝打下西南之后,对当地的特殊地貌也很头疼,有心派官员过来吧,又怕一方封疆经营日久,想要做土皇帝,把山路一封,与朝廷断了联系。
虽虞朝强盛时,再打下西南也就是多耗费些人力钱粮的事情,但谁乐意遇到这种事呢?
虞太宗思来想去,最后琢磨出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他把自己的一个弟弟封到了蜀州,封对方为镇南王,赐子节,让对方代替自己,永镇南疆。
虞太宗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个武痴,除了练武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上心。所以他还赐了对方开府之权,带了一套精英班子过去,真正的事务都是这些人处理。
至于镇南王的传承问题,也很简单——除了初代镇南王外,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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