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9 洞若观火(1/2)
“当是赵云、陈到无疑。”陈琳答曰。
许子远慨叹:“赵云、陈到,猛将之烈。长坂坡‘披腹心,输肝胆’。当居首矣。”
言下之意,赵云、陈到,位居首席,符合国人对所有美好的预期。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越了演武本身。
陈琳,文采斐然,又为国秉笔。焉能不知其中深意。
唯一所憾,庞德不能入选。
见陈琳,难以抒怀。许攸仍未说破。欲扬先抑,方能回肠荡气。尤其陈琳,受此一激,必有名篇出。论知陈琳之深,许子远“予若观火”。
演武决胜,博人眼球。正如河海冰封,巨马东流。千里蓟国,辽阔热土,一切皆有条不紊,快速推进。东境大建,方兴未艾。自将无终、良乡、蓟北、潞,四县并为大通郡。蓟国已扼燕山。北境再无隐患。卢龙塞,历经修缮,已为燕山雄关。自林兰陉,东至青陉,皆辟为大道通途。因抵近乌桓率善王庭所在,又为白檀互市必经之地。故舟船往来如梭,车马不绝于道。更加新纳辽西走廊入怀。出临渝关,经傍海碣石道,绕行辽东湾,穿蓟国东境,可入苍海郡。沿半岛珠链顺下,可绕行折返,亦可渡海东瀛。沿途各港,皆可经停,便是环游四海,亦说走不留。环岛筑港,可谓神来一笔。将蓟国之一切,便利先进,放之四海。
仰望高等文明的天地高差。海外荒洲,毫无还手之力,更无忤逆之心。欣然接受,俯首称臣,敬如神明。对上邦风貌,仰慕之情,无以言表。再加蓟王,和合四裔,星火燎原。凡有蓟国港津,周遭部落皆迅速开化。举家、举族拥入,客庸港中。或为船员,或为农夫,亦或是充当市侩、向导。不一而足。
耳濡目染,心生向往。多则半载,少则三月,便可晓言达意,奉命而为。诚然。若想与蓟人同文同语,非三年五载,刻苦用功,不可得也。至于吟诗作赋,非十年苦功,不可窥得门径也。蓟王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正因大汉文明高级。
四百城港,船坞正全力开造诸王子旗船。即便如此,四海订单,亦源源不断。正因蓟国造船术,日益精进。原先,只能造小船的露天船台,如今亦足造千石木兰,乃至万石斗舰。只需足额担保。四海船商,皆可签订造船券书,单凭所需,打造专属船舶。
此便是开放港口的重要意义。无论本国文明程度几何,造船术如何。皆可凭真金黄铜,贩为己用。
此亦是“原生文明”与“次生文明”之分。亦是所谓“衣冠文物,悉同中国”。
如前所言,人类之所以成为高级。正因无论生于何地,只需吸纳高等文明之火,便会焚尽蛮荒,日渐开化。即便,世代孤立,荒岛别居,“茹毛饮血,而衣皮苇”,亦可迅速开化。不出数代,便可身具,原生文明相当水准。当真,神奇。
此亦是传火的意义。
金州港,四季不冻。又是干支海市,始发港。海商云集,万舸齐聚。金州港,一扩再扩。规模制度,亦足可与泉州港,并驾齐驱。
金州港令诸葛珪,功不可没。诸葛珪长女诸葛媛,年初出仕。为少府十五令之一。论诸葛门中翘楚。被庞德公收入门墙,学坛四子之诸葛亮,舍我其谁。
金州港,四海船商汇聚。市舶寺所辖,“海关”、“海市楼”、“海商会”、“交易所”、“贸易栈”等,一应俱全。又效楼桑蕃邸,造“番坊”、“番(公)社”。引四海船商聚居。置长一人,掌管坊、社诸事。
河海冰封,金州港仍日有千帆进出。往来四海,远至顿逊、身毒、乃至海西大秦。
演武决胜,举国盛事。风靡蓟国四百城港。
金州番坊、番社,亦无例外。
比起国人关注,十将排位,何人夺魁,何人居尾。四海番商,更在意蓟王公开贩卖演武诸器。闻有洛阳金市子钱家,豪掷十亿,引为蓟王座上宾。四海番商,亦为之心动不已。
商人逐利,无可厚非。
然毕竟。家国同构,内外有别。正如前汉时,专设“马弩关”,“马高五尺六寸,齿未平,弩十石以上,皆不得出关”。诸多蓟商专卖,番商皆不得参与。
闻金市子钱家,豪掷十亿,如愿得军市籍。可入辅汉大营行商。番社豪商,这便闻风而动。计有十家联名,求金州港令诸葛珪,代为上疏,觐见蓟王。
今日回宫,书文已呈报北宫瑞麟阁。
“‘蒙奇兜讷’国王,梅斯·提提阿努斯四世(ianusiv)……”蓟王将拗口的音译人名,艰难读出,这便问道:“何许人也,何国是也?”
“和帝,永元六年,班超复击破焉耆,于是五十余国悉纳质内属。其条支、安息诸国,至于西海,四万余里,皆重译贡献。九年,班超遣掾甘英,穷临西海而还,皆前世所不至,山经所未详。”士贵妃,早有准备:“于是,远国蒙奇、兜勒皆来归服,遣使贡献。十二年(100年),冬十一月,西域蒙奇、兜勒二国遣使内附,赐其王金印紫绶。”
“莫非。蒙奇兜讷,便是前汉时蒙奇、兜勒,乃西海远国。”蓟王言道。
“正是。”士贵妃答曰。
蒙奇兜讷,便是后世马其顿。时下乃罗马行省。和帝时,遣使来朝的豪商梅斯·提提阿努斯,乃是罗马帝国腓尼基人。
一个商人,为何自称国王?
只因,和帝“赐其王金印紫绶”。
彼时,西域三通三绝。班超刚遣甘英,穷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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