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从北方来,红衣卷风雪(1/2)
七月初七大红月。/p
北方的荒原依旧极寒,高山嶙峋,临近北魏交壤处便一马平川,犹如被天神一刀削去般平坦。/p
天风冷冽。/p
北原的寒酒镇迎来了一个不太友好的客人。/p
客栈被一脚狠狠踹开。/p
所有人的目光挪向了那个披着巨大蓑衣的男人。/p
这是一道略显苍老的身影,蓑衣遮住了他本该枯萎的肌肤,麻草编制的蓑帽令这个高大身影只露出一双凶悍彪猛的眼睛。/p
浑白的瞳孔。/p
沉重的喘息。/p
还有混杂的血腥气息。/p
他背负一把断鞘刀,刀尖与长一同倾泻吐出,斜指地面。/p
这道高大身影压抑着客栈内的烛火,行走起来虎虎生风,双脚脚踝处锁铐的僚链在地上摩擦出支离破碎的零零星火。/p
他突兀走了三步,然后停在一个人座位前。/p
这双浑白的眸子微微转动。/p
接着狂风骤起!/p
没有人看清那柄断鞘刀是如何挥斩而出。/p
一颗头颅轰然一声暴飞而出,砸在客栈另一端墙上。/p
猩红炸开。/p
这个男人默默环顾一圈,而后紧贴着无头尸体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微微缀了口沾了血迹的茶水。/p
巨大笠帽下的那张面孔微微笑了。/p
倒映在茶水里的浑白瞳孔森然而单纯。/p
“在下有些想不明白。”/p
这个男人将刀横在桌上,轻声细语道。/p
“既然你们都是魔道中人,在此前的时间里,为什么能如此和平的坐在这里?”/p
他突然低声笑了。/p
“你们应该很清楚,来北原就是为了来抢那个人留下的魔道精血。”/p
“既然只能有一个人能抢到那滴血,为什么不现在就决出生死?”/p
“难道你们还想一起喝酒,再论论交情,最后等到鸩魔山插手,把雨魔头的精血收回那座山上,才心甘情愿不得不选择罢休?”/p
客栈里烛火明灭,有十数道身影站起身来。/p
这个男人笑了笑,一个一个点指过去。/p
“九品。”/p
“九品。”/p
“九品。”/p
十三道九品气息。/p
“齐梁北魏那两位大人物说的不错,大世来了。”他细细道:“无数人杰应运而生,无数高手如同春笋。”/p
“可为什么卑微如你们,也能跻身九品?”/p
这个笠帽男人声音沙哑道:“靠着魔道秘法不要命突破到九品的蝇营狗苟之辈,也想夺那人的精血,沾染大世的风采?”/p
他望着十三道气血抵达九品境界的身影,突然笑了。/p
“我想明白了。”/p
“你们怕死,怕输。”/p
他笑起来犹如一个孩子般开怀,露出洁白的牙齿。/p
“你们畏惧于那个魔头生前的滔天威名,即便他死了,留下的精血被一个无名之辈继承,你们依旧没有直面那人的勇气。”/p
“可笑啊。”/p
他摇了摇头,笑意不减:“既然如此,让我来送你们归西好了。”/p
这个笠帽男人站起身子,摘下自己的笠帽,露出那张半面狰狞半面慈悲的诡异面孔,/p
浑白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p
“七月七,大红月。”/p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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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笠帽男人闭目养神,在客栈里等着他要等的那个人。/p
这座客栈里处处沾染了触目惊心的血迹。/p
魔道中人的血迹与正常人不一样,显得更加殷红而鲜艳。/p
烛火之下,客栈呈现大红色。/p
十四颗头颅,被他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p
而客栈的气氛有些奇怪。/p
除了这个高大笠帽男人,客栈的角落还坐着一桌人。/p
“寒酒大人。”一个年龄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北原男孩面色惨白,声音沙哑道:“这些魔头,都是与您一样的九品,就这样被杀了?”/p
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寒酒尊者面色平静,不露痕迹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高大笠帽男人。/p
寒酒尊者在十六年前就被誉为北原三大九品强者,即便过了十六年,面容依旧年轻,似乎岁月并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迹。/p
“这些堆叠在桌上的魔头,的确勉强能称得上一句九品。”寒酒尊者淡淡道:“靠着折损阳寿来突破境界,依旧违背了修行的意愿,这样突破的九品,即便能够令境界大增,终究也只是外力,能挥出九品境界实力的,也只有三成左右。即便比一般的八品要强,终生也无望窥探下一个境界了。”/p
“纳兰。”寒酒轻轻开口,道:“你看过大先知留下的雪边仙功,应当知道,魔道修行与我们炼体殊归同途,不修元气,但无论哪一种修行流派,在九品之后,都无一例外开始领悟源与域。可知为何?”/p
名叫纳兰的小男孩茫然摇了摇头。/p
“九品本身代表着修元者体内的元力、修魔者的魔气、炼体者的经脉,达到了肉身能够承受的极限,而九品巅峰,就是将这些资源全部挥出来,爆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p
寒酒微笑道:“而源与域,就是将一丝九品力量,爆出一缕,甚至十缕,百分之两百,甚至是百分之一千的爆出来。即便是再弱小的域意,一但领悟,至少可以将九品的力量翻倍爆出来。”/p
“除此以外,源意与域意赋予修行者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掌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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