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嘀嘀咕咕(1/2)
我把一块冷水里浸过的手巾递给慕斌,把他刚抛给我的那块放在冷水里搓洗。手机端 m.
兰鹤舒让先用冷水给三皇子擦身,把热降下来些,省得把人烧坏,没说要换方子。他仍然坚持那一套,说为了走火不得不发场烧,两天之内准能好。
擦了一通,我把被子重新给三皇子盖好,让慕斌去睡觉。他乖乖地下床来穿鞋,学着大人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
太子一直长伸着脖子看着突然烧得滚烫的三皇子,也是愁眉不展,问了兰鹤舒好几遍是不是真没事儿,他到底有没有把握。本来去躺下了,又起床披衣过来坐着,说:“罢了,我也在这里先守着三弟吧。”
太子拿了主意,我撵不动他,只好默默给他添热茶,退在角落坐着。留的一盏灯光芒微弱,大半落在披着的那件外衣的前襟。这件衣服的布料白天看觉得是浅浅地织了些纹理,现在却热闹起来,织花的突起在阴影衬托下变得格外清晰。我瞅了一阵才瞅出来,那些微微凹凸的纹理原来都是竹枝竹叶。竹青缎子料织竹叶暗花,还真是讲究。
太子大半个脸都隐没在黑影里面。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一时也忘了,他可能也在盯着我。
半晌,他动了动,皱着眉毛问道:“阿英有话要说?”
我还在琢磨那些暗花纹是怎么排布的。他突然问话,我差点打了个激灵。“没!没……奴婢没有……大公子恕罪!”
太子少见地没有动气,反而自己拔下簪子,拨了拨灯芯,低声说:“我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
是要跟我说么?我有些紧张,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只好起身去把三皇子额头的手巾换了块新的,再回来坐下。
太子凝神看着那点灯火,眼睛里显得水汪汪的。犹豫了一阵,他说:“今天白天去看寺藏宝的时候,阿英有没有注意到一部《地藏经》?”
我不大敢回答——我白天净看金银俗物,并未注意到那些经卷都是什么。太子还看着我,等我回答。我最终只能如实相告:“奴婢不认得哪本是《地藏经》。”
太子叹了口气,恢复了常见的不悦的神色,说:“用血抄写的那部!”
“啥?!”一阵鸡皮疙瘩跑遍全身,这阵惊悸过了才想起来,似乎有那么一部经卷与别的不大一样,字迹是酱色的。“大公子恕罪,奴婢记起来了。这本经有什么不妥么?”
“倒不是不妥。我总觉得那东西我曾经见过。”他把肩膀滑下来的一缕头发抹到身后,说:“越想心里越不安宁。”
多年前那次南下祭蚕,皇家一行是没来郊外这座大悲寺的。否则,太子这次也不会选择来这里住。“大公子在哪里见过?”我试探着问道。
“这说来话长了,得从兵乱那时候说起。”
长夜无事,我并不怕话长。另外,我总是对兵乱那时候的事情怀着一股怪的好,一边觉得惨不忍听,一边又觉得不可不听。
太子讲的倒是言简意赅。战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后宫的女眷虽然居于重重高墙之后,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还是先皇皇后的太后让她们都去佛堂,刺血抄写《地藏经》,让死于战祸的天下冤魂早日超度,算是做件事情。“有几个人没抄全,但抄成的完本也有十几本吧。父皇登基十年那时候,为彰显对皇祖母和各位太妃的孝心,把完本的血写经卷都重新装裱,收藏在宁国庵里。”
他毫不避讳地用了“父皇”“皇祖母”这些词,我也恢复了宫里的称呼:“殿下觉得这寺里的经卷是那一批里的?”
“那些经卷送去宁国庵之前,一直是皇祖母自己收着。”太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讲述着旧事。“皇祖母收藏的那些佛经也得时常拿出来晾,孤去请安时赶过几次。”说到这儿,太子沉默了片刻,又调转了话锋,说:“你知道,血刚流出来是红的,沾在哪儿之后,不一会变黑了。刺血写经的人要在饮食格外严苛,才能让字迹保持鲜艳。”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为刺血写经这件事情感到隐隐恐惧,甚至指尖都有些微疼痛。太后崇佛,我是一直知道的,但是全体宫妃都要刺血写经的事情,我才刚知道。
“间有一部,不知道是谁写的。恰好被风刮到我脚下,我捡起来还给宫女。皇祖母见了,说这个抄经的人心不虔诚,没有好好持斋禁盐,字迹都成了黑褐色。那字体我记得,很像今天看见的这一本。”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重新装裱时候,用了雕花檀香木板做封皮。之前的封皮是皇宫绣苑的宫女拿莲纹锦缎做的。那锦缎皮我见过数次,也很像这个。”
“殿下是疑心又有宫里的物品流落在外了?”
“不敢说。毕竟这些血经总共有几本,现在在宁国庵供着几本,孤从未点数过。可是,看着实在是像。”
“白天僧人也不曾说这本血经的来历?”
太子摇了摇头。“那时候只是觉得眼熟,拿不准,也不便多问。”
“也许……也许不是。”我吞吞吐吐地说,“虔诚的人有的是,万一是别人写的呢?”
“当然,孤也希望不是。”太子苦笑道,“可是,正是因为也有其他人会自发刺血写经,这本经能被大悲寺当宝贝藏着,来历一定有些不同。一位宫妃抄写的经,可不是既罕见又不便同外人讲说么?”
“殿下说的有道理。”我搓了搓刚才因为紧张而发冷的手,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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