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章第十八节 暴怒(1/2)
皇明风云录
第一卷辽东惊变
第二章豺狼暴虐燃烽烟
第十二节暴怒
万历四十六年(后金天命三年)四月中,京师,紫禁城御书房。
万历帝倚靠在卧榻之上,手中拿着一份奏折,双目紧闭正在沉思着什么。
窗外,依旧刺骨的寒风呼啸的吹着,院中的枯树随风摆动着,断掉的枯枝被寒风卷了起来,飞上了昏白的天空不知所踪。
此时此刻,万历帝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阴霾而昏暗,十分的压抑。万历帝手中辽东巡抚李维翰发来的奏折上,记录着建奴在辽东的种种暴行。万历帝看过之后惊怒不已,主宰华夏数十载的经验告诉自己:建奴在辽东已经肆无忌惮了,这是在做最后的准备,打算要出招了!
“臣,辽东巡抚李维翰泣血上奏,建州卫都指挥使、龙虎将军努尔哈赤自篡称伪帝以来,视我汉家子孙为仇寇,分兵肆虐我国朝之疆土。沈阳以北无处不狼烟,边墙以外无时不杀人!辽东百姓已处在尸山血海之中、鞑虏铁蹄之下!臣奏请陛下急遣大军赴辽,扫清建奴之患,救辽东百姓于水火。”
万历帝又瞄了瞄桌子上的另外几份奏折,眉头几乎是挤在了一起。那是北镇抚司及东厂上报的情报。
“据报:自万历四十四年始,奴酋努尔哈赤连下九谕,遣派八旗奴兵,清查建州几近沈阳汉民粮谷,凡每人有谷不及五斗者,皆定为无谷之人,建奴谓之穷鬼。奴酋将无谷之人定为不耕田、无谷、不定居于家,欲由此地逃往彼处之光棍,谕令八旗奴兵应将无谷之人视为贱奴,应立即捕之聚到赫图阿拉。并于万历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七日,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青壮编入八旗为奴,女子配于野人为妓,老幼尽皆坑杀,时建奴皆称之为杀穷鬼。”
“据报:奴酋努尔哈赤下达长谕,指责富家汉民蓄意暴乱、截杀建州勇士,乃遣派八旗奴兵,清查建州汉民钱粮,凡每户有谷过十斗、有银过十两、有田亩过二十亩者,皆定为谋乱之人。谕令八旗奴兵应将谋乱之人视为仇敌,凡遇之尽杀其人、尽夺其财,称之为杀富户。自此建奴粮饷充盈。”
“据报:奴酋努尔哈赤下达长谕,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宣布要斩杀叛逃之人。分遣八旗贝勒等酋带领士卒,扫荡各地村庄。各酋遵令,分路去,每逢村堡,即下马斩杀村人,沈阳以北之村落俱为废墟。”
“据报:万历四十五年正月初,奴酋努尔哈赤颁布“汗谕”,命将未杀之汉民,全部编隶汗、贝勒所属拖克索(庄),每庄十三丁、七牛,耕地百晌,八十晌庄丁自身食用,二十晌作官赋。汉民编丁隶庄后,建奴分得拨什库以上奴酋均赐庄不等。至此,国朝计丁受田之制荡然无存。汉家之民俱为庄丁、毫无自由,沦为鞑虏之奴。”
万历帝在脑海中回想着几份奏折中的种种条陈,只觉得一股滔天恨意充盈在胸口。万历帝猛地一挥手,就将桌上的奏折丢在了地上。
御书房内的内阁首辅方从哲、兵部尚书黄嘉善、户部尚书李汝华、兵部侍郎李林彬四人全都低头不语,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建奴之祸已成!”万历帝一声暴喝,将旁边的茶杯扫到了地上,尤不解气,指着兵部尚书黄嘉善和户部尚书李汝华吼道:“两年前朕要调兵开赴辽东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现在建奴已成滔天之祸,我辽东子民已经是生不如死啦!”
兵部尚书黄嘉善和户部尚书李汝华额头冒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告罪。
万历帝继续怒吼着:“这些奏折上说的建奴暴行,简直就是我大明的奇耻大辱啊,辽东巡抚李爱卿的奏折,就是我辽东子民的血泪!是我辽东子民的累累白骨!”
兵部尚书黄嘉善自责道:“陛下息怒,臣确实是低估了建奴。臣原本认为建奴地不过百里、民不过十数万、兵不过数万,充其量不过是西南吐司之流,但不必过度担心。没成想确实姑息了一头恶狼。臣愿意承担罪责,请陛下责罚。”
户部尚书李汝华也是说道:“臣和黄尚书一样,也是低估了建奴,没有力争及早出兵将其剿灭。臣愿与黄尚书一同承担罪责。”
方从哲心中十分高兴:“你二人在如此重大的要事上判断失误,活该倒霉!这回你们可是栽了,看来我可以考虑考虑兵部和户部的后补人选了。”
听着二人的话语,万历帝反而有些平静了,身为帝王,御臣之术自然是了然于胸。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方从哲,万历帝说道:“传旨:兵部尚书黄嘉善、户部尚书李汝华耳目不清、事理不辩,以致朝政失衡,至于困局。着罚俸一年,以充军饷;各自上表请罪,以观后效。”
兵部尚书黄嘉善和户部尚书李汝华一听激动不已,连忙叩拜谢恩。
首辅方从哲也是一愣,转念便明白了,心中有些失落。
几人的神态无一例外的落在了万历帝的眼中,心中冷笑一声,说道:“你们的事料理完了,建奴怎么办!朕辽东的子民怎么办!辽东数千里的疆土怎么办!”
万历帝看了看低头看蚂蚁的方从哲,没好气的说道:“方首辅,内阁有什么章程!”
“启禀陛下,内阁已有商议:这建奴之事,需调遣大军开赴辽东,以能臣为辽东经略加以统御,再以悍将为将帅领兵讨伐建州,一举荡灭之。”
“详细的条陈呢?可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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