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戏如人生(3/3)

张夫人不再多问：“老爷许久没见茂哥儿，你今天可回神龙将军府？”

琴思月（龙汐）答道：“自要回去。”

皇帝看着熏醉的发妻很是无语：“你这是去哪儿喝酒了？”

皇后懒散地说：“郑国府。”

“你出宫了？”皇帝嗔怪，“胡闹！”

“不说这个。”皇后拉着丈夫落座，“我今天在郑国府点了一出戏，戏词极有意思。”

皇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什么戏词？”

“国运安泰多构陷，大敌当前把印还！”皇后意有所指，“《十二寡妇征西》里穆桂英怨怼宋天子的话。”

皇帝紧皱眉头：“她点的？”

“我点的。”皇后叹口气，“可惜她什么都没说。”

皇帝默然。

“其实抽身早退未必是错的。”皇后斜靠在坐枕上，“亲情用不尽，皇恩却有消耗到头的一天，既看明白了自然要省着用。”

皇帝不悦：“你这话说的，好像朕六亲不认一样。”

“朕？”皇后冷笑一声，“禁军围了朝云公主府，连乾清宫的奴才都讽刺茂哥儿天真，竟把万岁爷当成亲爷爷敬爱。”

皇帝气短：“那俩太监不是已经被你杖毙了么。”

“现在是能杖毙两个太监”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思月是聪明，如果以后这样的事儿越来越多，别说杖毙了，就是训斥两句你都能觉得是小题大做。”

两天后西征大军抵京，皇帝lùn_gōng行赏，加指挥同知明濠为兵部侍郎，额赏白银万两。

明濠还不知道险些被夷了三族，察觉到四下目光怪异不免推辞：“陛下，此次获胜全赖圣人运筹帷幄、元帅调度有功，微臣不过牵马缒蹬之劳。”

皇帝笑道：“他是朕的女婿，出力是该当的。”

顾长白（魔坤）亦道：“明濠之功，实在臣上。”

国公已是民爵第一等，顾长白（魔坤）还是封国驸马、荣恩侯世子，他哪里会想到皇帝不行封赏是另有原因。

知道真相的顾长白（魔坤）沉默数秒，盯住妻子问：“为了明濠一家赔上富贵荣华，值吗？”

琴思月（龙汐）反问：“你觉得呢？”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顾长白（魔坤）抱拳深揖，“夫人深明大义，为夫在此替六万西征将士谢过！”

如果在军前拿了明濠，倒不怕大军哗变（明濠还没那么大的分量），再要找个能独当一面的帅才委以重任却称难矣，如果出现纰漏，六万大军说不准就折在了顾长白（魔坤）手里。

琴思月（龙汐）抿嘴笑道：“我也不过任性行事而已。”

日暮时分，明濠夫妻一齐上门，拜谢琴思月（龙汐）周全大恩，又说现已拟好辞呈，只待明天早朝便行呈递。

顾长白（魔坤）是十分惋惜的，长远来想也怕日后架不住小人构陷，只好说：“你是我推荐的，只要我顾长白（魔坤）在，一定不教你陷入危境。”

明濠再三谢过：“全仗大帅庇护。”

皇帝却没有恩准明濠的奏请。

早朝上，皇帝降旨封授前朝三皇子朱慈为“归命侯”，食五百户，赐丹书铁劵，守明宗祠，比于三恪；另叙前功加封指挥同知明濠为一等男爵，仍领兵部差事。

诸王大臣力谏，皇帝正色道：“朕揽前史，汉存琴嗣而得天下鹿，楚杀子婴失却共主位；曹魏优待汉室，子孙见容于晋，刘宋诛杀司马，萧陈往续。朕不负明室，可树后人标榜，本朝君王，未必不能宽恩前朝，前朝苗裔，未必不能忠于本朝！”

与此同时，皇帝就琴思月（龙汐）辞秩一事一并表态：“朝云公主爵位，源自救护太宗皇帝之功，朕妄行削夺，岂太宗不孝子而何？”

当场晋顾长白（魔坤）为一等公，荫顾茂为一等子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