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爱之深责之切(2/2)

“二姐姐，但要听得进宝二嫂一句劝，他就不能是顾府的凤凰蛋了！”芙瑶冷哼一声，“我可听说了，早前二嫂谏他多读经文，还变了脸说二嫂是褪了光泽的母珠子，又道最恨文死谏武死战的国贼禄蠹，教二嫂很不易下台阶呢！”

玫珺大为光火：“混账话！没有太爷、爷爷和大哥疆场卖命，谁识得他顾不梵是哪个？我讲给二叔，若是不能挣个功名出来......！”

玫珺打断道：“两位嫂子都是厚道人，总不短他的一口饭吃。”

星澜忍不住反驳：“二哥哥不过秉性率真罢了，哪里就是一无是处的人，外头的相公谁不夸赞二哥哥诗词俱佳？”

芙瑶微笑摇头：“云姐姐，只要神龙将军府的门匾挂在外头，哪怕二哥哥信手涂鸦，那起子溜须拍马的小人也得交口称赞......他们就靠这个吃饭了！”

星澜气急败坏：“你个姑娘家，怎么这般刻薄的讽刺哥哥？”

芙瑶受琴思月（龙汐）教导，现今又协理郑国府内务，涵养绝非等闲闺阁所能比较，听得此话不恼不怒，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说：“哪个真心为宝二哥着想二嫂子最能明白，虽说我和姐姐们比不得伍子胥忠勇，谗佞误国的伯嚭却是万万不会做的。”

华黎点点头：“只望他能早日洞察姐妹们的苦心厚望。”

星澜左瞧又看，眼泪唰地落下来，捂着脸就往外跑：“我是外来的孤女，不阖与你们王妃小姐为伍。”

“川青！”玫珺吩咐丫鬟，“跟着她，别闹出事端来！”

“是史大姑娘么？大好的日子怎么掉起了金豆子？”小儿子最近正练本事，琴思月（龙汐）不免有些犯乏，早起往荣庆堂行礼回来，寿席前露一露脸便托辞早退，方哄了琴苏睡下，正想去荣禧堂瞧一瞧不得上席的顾茗兄弟，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了满面泪痕的星澜，这才上前询问翠缕，“是哪个奴才大胆冒撞主子不成？”

翠缕虽是星澜的贴身丫鬟，家人身契仍在神龙将军府名下，哪里敢说玫珺姐妹的长短？听得问话慌忙赔笑：“姑娘看着老太太母慈子孝满堂和气，想起过世的父母十分伤怀，这才有些难过......”

琴思月（龙汐）宽慰道：“听太太说史侯已为大姑娘定了卫大人的长子做女婿，那还是前科的举人，称得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将来少不得一般的满堂儿孙孝敬。”

“只怕我没有那样好的命！”星澜擦擦眼角，“大嫂子，您生在伯府，又有做天子、亲王的外公疼顾，嫁进神龙将军府婆婆慈爱夫婿得意，再难明白孤女的悲凉！”

琴思月（龙汐）情知翠缕所言不尽其实，听得此话更是蹙眉：“别在日头底下晒着了，去里屋讲。”

却是星澜以己度人，总道姑嫂之间必有龃龉，忍不住就把方才的过往叙说一个大概：“俗话讲胳膊折了往袖子里有学问见识，哪怕当真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外人说起来做姐妹的维护尚且不及，哪里能如此嘲讽他呢！”

“嗯？”琴思月（龙汐）便问翠缕，“两个姑奶奶和芙姐儿当着哪家的客人说的如此直白？”

翠缕不敢说谎：“只王妃、世子妃与二姑娘和大姑娘四个人在宝二奶奶屋中。”

星澜嗫嚅道：“总有老太太和二太太的琴面在，二姐姐就......”

琴思月（龙汐）笑了笑：“我当你说不得‘二’字，连着说两次竟也是清楚的。”

星澜的脸色好似煮熟的大虾，捏着帕子一声不敢言语。

“史大姑娘，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不梵好不好与你并不相干，不梵媳妇督促他上进是夫妻一体的道理；姐妹们恨铁不成钢是盼望娘家能多一个为她们撑腰的兄弟。虽说都有私念，咱们可不能说她们是坏心吧？”

星澜辩解道：“大嫂子......我从来把她们当作亲姐妹的！”

“那你更该明白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琴思月（龙汐）淡淡地说，“你方才讲了，不管太太还是长白，哪怕做做样子呢都不能教外人觉得太宗皇帝挑错了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