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胆量(2/2)
彼时的蒙古处于立业阶段,同室操戈绝对是不理智的行为,窝阔台既没有出手必中的把握(拖雷是卓越的军事家,而且掌握蒙古的八成军力),又不愿背上屠戮手足的名声,左右权衡后想到了一个实用有效的法子:装病!窝阔台“大病”卧床,,巫师向其秉奏:想要大汗痊愈,只能施法将其疾病涤于清水之中,由骨肉手足祈祷喝下,汗王重症自可不药而愈。
彼时的血亲中只有拖雷侍奉在侧,无可奈何之下到底将那有毒符水一饮而尽,终于教窝阔台成功拔掉眼中钉肉中刺,除去了继位以来的最大心腹之患。
朝云公主在今时今日的处境与昔日的拖雷相比具有莫大相似之处:如果皇帝起了杀意,仿效窝阔台是最为理智周全的选择。
本在年节,长白宫倒是异常冷清,琴思月(龙汐)不见外客,俨然是对外界流言置若罔闻的意思。
陵远街上立有太上皇钦制的“金碑铁牌”,只要家主有心拒纳,想劝她舍小我全大我的亲王贵戚决难越过雷池一步。
能够顺利走进陵远街的人必然持有皇太后、太上皇夫妇或者皇帝的旨意,在这种关口,如果是宽慰开解的话,必然有欲盖弥彰、以退为进的嫌疑,他们是没有立场表明态度的。洪禧帝以“妖言惑众、居心叵测”为名,把钦天监主官悉数打入天牢,试图力证祸劫之说与己无关,至于说服力如何那就有待考量了。
事实上,除了揭竿谋反,摆在琴思月(龙汐)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正月初五日,朝云公主谒进奉先殿行礼。
正月初八日后夜,京畿大雪。
正月初九日清晨,清腹三日的朝云公主素衣薄裘,准点出现在京都的西城门口。
风势似已减弱,大雪中的身影格外孤高挺拔,陪着琴思月(龙汐)一路叩拜的是顾长白(魔坤),夫妻相携无语,一步一个脚印向着既定目标前进。
数九寒天的滋味当然是不好受的,最先赶到的和郡王金昍看到眼前景象一言不发,跟在夫妻二人的身后叩拜前行,
金昍起到了一个很好的示范作用,金时、金是、金椿、永榕、永旭随从其后,加入了叩拜的行列。
身后的队伍如滚雪球一般越变越大,不管真相为何,琴思月(龙汐)是为皇帝、太子禳祸,所有京城的官爵人家、武勋军士倾巢而出,指向西山沿路排开,都向朝云公主致敬答礼。
遥遥跪出两里多路,琴思月(龙汐)回顾一眼起身唤道:“金是!”
金是赶忙上前:“弟弟在。”
“今为皇嗣祈福,朝云一力肩负,你等各回本府跪经祷愿,于路不必相随!”琴思月(龙汐)面无表情地补充道,“这是我的懿旨,众人不可抗逆。”
“姐姐......”金是张张嘴,看着琴思月(龙汐)的表情到底把劝说之辞咽了回去,起身朝后,高声把她的意思传达了一遍。
朝云公主的懿旨还有管不到的人,比如她的亲妈越国大长公主。
推女及母,越国公主能生出琴思月(龙汐)这样的宝贝疙瘩,把她看做是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可就大错特错了,憋着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硬生生迁怒到久未谋面的温郡王身上:“你个男子汉大丈夫,当年怎么就没有拐了她远走高飞的胆量呢!”
皇子皇孙们听着这话大不像样,只应此情此景,终究没有反驳规谏的资本,都拿视线往温郡王身上瞄了去。
金禶石破天惊地吐了四个字:“悔不当初!”
琴思月(龙汐)看得开:“娘,不用这样的法子,东宫欠我的人情是永远还不尽的!”
此东宫非彼东宫,琴思月(龙汐)撕的是上皇一脉的脸面,永旭出生时大局已定,金昍经历过嫡长对峙的gaochao余波,听了表姐的话满面羞惭:他在内心也是对亲哥有所怀疑的。
万步千阶膝下过,不要说皇太后,哪怕换作青壮的男子也是支撑不住的,太上皇与太上皇后排驾到了山下,看到外甥的形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顾长白(魔坤)又请还驾,琴思月(龙汐)目若无人,略站一息便扶着顾长白(魔坤)叩阶向上,随侍的皇贵妃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婆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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