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飞石打将程晋束手 策马逐敌林锋成功(1/2)
翌日一早,聂帅与林锋净了面,又以青盐洗过牙,只听驿站外锣鼓喧天,出门只见一哨仪仗队列齐整,侯在门外。
为首两个一持白旄、一持黄钺,又有两人高擎彩幡,一书“奉诏征夷天保大元帅忠勇伯聂”、一书“奉诏荡寇游击将军密字营都统领武勇伯林”。
此后举钺、节、镫、斧、旗、牌各有八人,再后锣四人、鼓四人,共是仪仗官六十员,再后乃两匹高头大马,皆配彩鞍、挂红花,好不威风。
聂帅、林锋两个换紫袍、加玉带,全身甲胄妆容整肃,分上骏马游街夸官。
永泰府百姓扶老携幼、拖妻抱子争相观看,一时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虽有仪仗官鸣锣开道,亦难行走。
却说聂帅、林锋二人三日夸官毕,待第四日一早起身回营,三圣又遣百官十里长亭布酒相饯。林锋略扫两眼,却不见右都副御史赵禧在列,想是当日教聂帅殴得不轻。
二人各饮三杯翻身上马,一路往西北大道而去,径赴华天城大营。
一路上餐风饮霜、披星戴月不消累述,不一日,到了华天城外,却见四门高挂着免战牌,心内不由生疑。
聂帅唤开城门策马而入,只管在中军升帐:“本帅不过述职十数日,怎就教夷子打得连免战牌也挂了出来?”
程晋出列禀道:“聂帅容禀。末将等依聂帅吩咐……”
聂帅、林锋并宣旨黄门官三人启程返京当日,程晋诸将依聂帅吩咐伐木构门、休整敌楼城墙,不过七八日功夫便将四门敌楼修缮一新。
当日夜里夷人大军西门扎营,翌日一早便遣人搦战,程晋命麾下劲字旅刘劲风出城迎敌。
“据末将看来,那夷子功夫实在稀松平常,远非刘劲风对手,怎料那厮竟使奸计……”
二将交马四十余合,程晋见夷将枪法渐乱,命擂鼓助威。刘劲风闻得鼓响气力顿增,手上枪法愈发凌厉起来。
那夷将见非敌手,虚晃一枪拔马便走,刘劲风双足一磕马腹,口中喝声“夷贼哪里走”,只管追赶。
二马一前一后逐出十数丈,那夷将挂下枪,自鞍边豹皮囊内取块石子回身便打,刘劲松左目中石痛彻心扉,哪里坐得住鞍鞒,立时翻倒马下。
夷将从容调转马头,拔刀割了刘劲风首级,掌得胜鼓回老营邀功不提。
“刘劲风自归末将麾下,已经大小三十余阵,从来斩将杀敌,而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程晋虎目泛红泪盈满眶,自已泫然欲泣。
聂帅大喝:“你为前部正印先行官,岂可作此女儿家姿态!刘劲风以身殉国、马革里尸,至死不失气节,实乃万古忠臣。尔不思替他报仇雪恨,岂可在此切切?便是满营诸将个个不行,怎地不去密字营请援?”
程晋如实禀道:“聂帅早时便说,非聂帅亲临,密字营便是见了虎符也不得擅动一人,末将岂敢抗命?”
说话间忽听一小卒帐外禀报:“报——城外夷军搦战,请聂帅定夺!”
聂帅道:“传令,摆五方阵出西门迎敌!”
一声令下,号炮齐响,但见城门大开,青、赤、白、黑、黄五色旗幡徐徐出城,老元帅盔明甲亮,跨逍遥马坐镇中央,左右军士挺胸凹肚雁翅排开,身后丈五大旗迎风招展,捧出一行金字来——“奉诏征夷天保大元帅聂”。
对面夷军阵中只出三千兵马,各带钩镰枪、狼牙箭、麻绳搭钩等物事一字排开,料想是预备着捉人。当中一人着熟铜甲、骑枣红马,红云也似的闯将上前,自持枪嬉戏耀武扬威。
聂帅鞭梢一指:“何人去擒此将,以报刘将军昨日之仇?”
话音未落,只见左手一将跃马而出,口中高喝:“末将愿往!”——原是程晋麾下梦字旅刘梦龙。
聂帅传令:“擂鼓助威!”
刘梦龙挺枪策马直取夷将,顷刻间战成一团。
此人果是军中一员猛将,枪法犹胜刘劲风,不过二三十合,便将夷人杀得骨软筋酥,徒俱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当下故技重施,拨马便走。
刘梦龙策马相逐一射之地,见夷将俯身挂枪,心知这厮要取石击来,当下自也挂枪,取了角弓在手,觑着夷将后心张弓一箭。
待箭搭弦上,恰是夷将发石打来,正中上唇人中,刘梦龙大叫一声坠下马来,一箭只擦着夷将耳垂过去。
那厮拨转马头,绰刀欲取首级,忽见中原阵中一人已闪在刘梦龙身侧,急发石打时,那人已背了刘梦龙归阵。
林锋道:“周兄,刘将军如何?”
周辛道:“只教击落了两个门牙,性命也无大碍。”
林锋将头一点:“聂帅稍待,末将去擒这厮回来。”
聂帅忙道:“林统带千万小心那厮飞石。”
林锋微一笑:“聂帅尽管放心,末将自有分寸。”
中原阵中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那夷将竟又兜转马头回来耀武,口中以西域夷语说了一通,聂帅忙唤通译:“那厮说甚么?”
通译道:“禀大帅,那厮说‘广大中原竟无一人是我对手?’”
聂荣闻言大怒:“这厮欺我中原无人!”
林锋在侧道:“聂帅,末将请皆雕弓一张、羽箭一壶。”
老元帅竟将手边射日弓连囊摘下,挂在林锋鞍侧,又将一壶羽箭牢牢缚了,自又叮咛嘱咐一番,这才放了林锋上阵。
那夷将见林锋催马,忙将马腹一磕劈面便刺,林锋将手中剑急架忙迎,只一合便险些震了那厮枪下来。
聂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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