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武勇伯华天逢故人 聂元帅老营话私语(1/2)
却说林锋率密字营众豪杰,并郑、刘二将走马归营,见聂帅臂上伤痕层层裹着:“末将营中将佐巡营不利,请聂帅责罚。”
聂帅倒极释怀,自挥挥手道:“说甚么诨话?倘无你营中将佐巡检,便是十个聂荣也教人摘了瓢,非但无罪,反应有功才是。倒是你啊,在葫芦谷内吃苦受罪,山河、梦龙两个可接应得你?”
林锋闻言,面上也不由涌上几分羞赧神色:“倘无郑、刘二位将军搭救,只怕末将一众将饿死谷中了。”
聂帅点点头:“营中有细作作怪,大抵只在城中藏匿,见你离营半日不见归来,方知你去了,这才敢出来行刺。那一众刺客身手了得,便是寻常军士十个也难擒了,此事还要落在密字营的肩上。”
林锋忙道:“末将断然留心。”
说话间二人已走在校场,只见饮霜正在掌旗官身侧立着,观看军士出操。
他见爹爹回来,忙跑来扑在林锋怀中:“爹爹,聂爷爷。”
“犬子失礼,聂帅恕罪。”
聂帅自林锋怀中抱过饮霜:“你总是这般拘谨,童言无忌嘛。可惜卫东孩儿早殁沙场,不然老夫的孙儿,也有饮霜这般大了。霜儿啊,你与聂爷爷只管任意说话,休学你爹爹那般,张口‘聂帅’、闭口‘聂帅’的,没地生分了。”
林锋听这一老一幼言语,心内不由暗道:“倘使师父在世,大抵也可同霜儿这般亲昵的罢?”念及此处,不禁满心黯然,双目不觉一热。
聂帅瞧他眉目间陡生悲切,不由发问:“怎地忽就如此作态?”
林锋勉强笑道:“只想起些过往事来,聂帅无需替末将忧虑。”
说话间,却见一行人远远而来,林锋凝目一望,原是上官月并丹霞派‘七秀’护着孟薇而来。
聂帅见状不由一乐:“瞧瞧这军师,倒风光过了我这大帅!出门八人保驾,本帅也不过有四个亲兵跟着。”
林锋却道:“聂帅只是不知密字营如何暗中护持而已。您瞧。”
说话间抬手连点了十数人众:“适才末将所点之人,皆是五岳派暗中护持聂帅的门人。”
聂帅道:“胡说!老夫从军征战数十载,岂能教人跟了如此时辰自还不知?”
林锋一笑,自朗声道:“暗护聂帅的几位速速来此,在下有心腹事相托。”
话音未落,便见他适才点指的一干十五六人齐小跑而至:“谨遵盟主号令。”
聂帅见状不禁瞠目:“怎……怎就如此……”
林锋正待出言,忽见宫城瞭楼上闪过一道白影,当下自喝声:“护好聂帅!”言罢抽身便逐白袍客。
白袍客见他施轻功而来,立时抽身北去,二人一逃一逐走出三十余里,只见白袍客忽站定了不再动作。
林锋足下连错两步,自在白袍客身后丈许处站定,良久才低哑开口:“别来无恙。”
白袍客亦低头默然一阵:“别来无恙。”
此人虽较林锋略矮些,却也足具八尺高下,兼他身着白袍额系素带,随风飘拂,更显姿态出尘。
“自当年至今一别八载,你还在恨我么?”
“恨,我自然恨你。倘你当日不曾动手,我又缘何要恨你?”
“哪怕我那般待你,你也不曾因此恨我,却因我当日那一下恨了我八年?当真是你的作态。”
“你我相识多少年,我的脾性如何,你岂能不知?你可要回来?”
“回去?回何处去?”
“既你不愿回来,今日又为何来此?”
“听闻你有了妻儿,特来见见,不想竟教你发觉了。我的功夫真不及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今日非怀歹心,我自然不对你出手,来日倘再相见,断不会如此客气。你走罢,再见便是生死仇敌了。”
白袍客轻笑几声,又忽发大笑,仿是听了甚么无比有趣之事:“生死仇敌?我自知你杀得了我,可你当真就能杀我么?告辞了。”
林锋忽低低言语几句,白袍客听在耳中将身一顿,旋即重重点头,自将身形展动,白鸟也似的径往西北而去。
那人借轻功疾去,林锋只立在原处,望着白袍客身形远去,这才长吁一口浊气,返归老营。
待至营中,只见众人纷纷围上前来:“适才是何人作祟?”
“是个故人。下次再见断要除他。”
孟薇道:“此人竟是何方神圣?”
林锋将头一摇:“他与我有旧,念在往日情分故不曾伤他,来日再见断教他好看。”
稍一顿,又听他道:“此人心机极重,是个欲成一事不择手段的,倘他效命夷人,只怕不好对付。”
孟薇道:“怕甚么,无非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罢了。”
聂帅在旁道:“倘他变节投敌便是敌国,无论你两个早年何样交情,战场厮杀,决计不得留手。林统带千万把握分寸,休教本帅忧心。”
他“林统带”三字一脱口,便就带出了“军令”的意味,诸如长辈叮咛之类私意儿,皆教这不轻不重的三字尽数掩了。
林锋一时竟觉有些手足无措,倘含糊而应,未免轻浮了些;倘再跪下行礼,却嫌太过庄重了些,只好将拳合抱一躬到地:“末将领命。”
聂帅如旧大笑,拍着他肩头:“甚么末将不末将?小林你也忒拘谨,老夫不过仗了年岁言语叮咛几句,你怎地就当了真?”
这一干人众内看过聂帅奏章的,唯独孟薇是军中绝无仅有的头一份儿。她只当此叟不过是个久历行伍极具帅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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