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 十八瞳仁(2)(1/2)
他重重地说了个“但是”:“你们的态度比我所带的任何一届都要差。你们已经是高三了,高考在即,第一天就迟到,成何体统?”
他指着方才在黑板上写下的那个“鬼”字:“这是我的姓氏,以后你们就叫我……”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鬼老师”,全班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不准笑,这里是教室,不是爱笑会议室,”班主任鬼老师敲了敲桌子,“做姓氏讲时,这个字读作(隗)wei,也可读作kui(傀),但是就是不能读鬼。”
学生中有人问道:“为什么呀?鬼老师。”
鬼老师板着脸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懂就问,古人说的不错。但是,高考不是考科研,要有主次,要学会不求甚解。百家姓有568个字,你都要挨着问一遍吗?何况这些不会出现在6月20日的试卷上,接下来我们正式进入到今天的课程……”
下课了,坐在旁边的张三保捅了捅费一流的胳膊:“老师可以呀,百家姓有多少个字都知道,我就只知道有个赵钱孙李。”
费一流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三百千,《三字经》、《百家姓》与《千字文》这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能背下来的呀。不过,我怎么记得一共是411个姓。”
张三保道:“费哥你肯定说错了,《百家姓》都是四个字一句,怎么可能出现411个,首先411就不是4的倍数嘛。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马山就数学课了,作业写了没?”
费一流还是知道数学是什么的,不过他倒是很惊讶:“居然还有数学课?数学课学什么啊?”
原来明代八股取士,思想束缚,学子们极少把精力放在数学上。
“珠算吗?”费一流想起万历二十一年,南直隶的商人程大位刊行了一本《新编直指算法统宗》。
张三保道:“你说的是算盘吧?现在谁还学那玩意儿,都用计算机计算了。”
费一流又想起欧洲传教士利玛窦与徐光启等一起翻译的《几何原本》,于是问道:“莫非是西学?”
张三保打竹板似的回答道:“东西学都有吧,数学学什么?三角函数、解三角形,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万恶的立体几何、天杀的概率统计、磬竹难书的圆锥曲线,罪大恶极的函数导数呗。这还是你教我的呢,说了这么多,快拿出来作业我看看,我就只会做个等差数列。”
“这都什么玩意儿,我就知道个三角形,”好在阿拉伯数字大约是13到14世纪传入我国,里翻找出一套净是阿拉伯数字的卷子,“是这个吗?”
张三保边说边拿过了费一流的作业:“就是这个,借来看看,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费一流只感觉后面有人在叫她,扭过头来,原来是钱欣。
他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原来你也在这里。”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我又不是第一天坐你后面,”钱欣说道,“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呗。”
“哪道?”费一流接过去,却看到两条相交的直线上,躺着两条对称的弧线,一个三角形落在最上面,汇成了一个充满几何美学的图案。
汉字还是马马虎虎能看懂的,但是他却发现,这里的字虽然大多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整个句子是什么意思。
钱欣说道:“你怎么从右往左读呀。”
“那应该是从左往右?”费一流心想:这里的人真奇怪。
自古以来,由于最初使用竹简等书写工具,汉字书写就是竖书成行,自上而下写满一行后,再自右向左换行。
他倒也见过那些传教士,只有那些洋文不能够从右往左写,才会从左往右写的。
而汉字由于其所具备的博大精深的魅力,既可以从左往右,又可以从右往左。既可以竖着写,又可以横着写,如对联中的横幅。
汉字竖写,一气呵成,气势磅礴。
当然,如果说方程式从右至左竖着写的,不知那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费一流读着题目:“已知……双曲线……离心率……焦点……直线斜率……坐标……”
他实在不认识那个a、b、f怎么念,以及那一连串的逗号、括号、小短线。等号就更不认识了,那是莱布尼兹时才广泛使用的。
张三保扭过头来,瞟了一眼,说道:“这还不简单,不就是求圆锥曲线的方程吗?费哥之前教过我的,先联立方程,再把这几个坐标点代入,结果猜去都猜到了,是……”
他说了一堆费一流听得一塌糊涂的x,y。
张三保边扭头赶作业边说:“这种小题,哪里用得着费哥出面,问我就可以了。”
钱欣答道:“第一小问我当然会了,我问的是第二问。”
“第二问,我看看,”张三保又扭过头来,像模像样地看了看,“这不还是求方程嘛,这个,万变不离其宗,书上应该有的。嗨,你问费哥嘛,我这有大事要忙呢。”
费一流面露难色,道:“其实,我也不会……“
正说着,张三保又扭回了头,这次他把费一流的作业拿了过来:“你看看,这是费哥写的标准答案,我借花献佛了,拿去,不谢。”
钱欣叹了口气:“一流每次写的过程都这么简单,我看不懂诶。一流,你给我讲讲呗。”
费一流只见自己的卷子上是龙飞凤舞、一气呵成:“这是我写的?这字也太差了点吧,我都认不得了。”
“你不认识,我认识,”张三保拍着胸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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