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输了三局(1/1)
入夜,月隐星稀,承乾殿内,灯火通明。
狻猊金纹的香炉氤氲着浅浅的水沉香,烛光明丽,明珠柔和,映衬着那悬挂在墙壁上的山水画卷更加巍峨雄立。
程西爵穿着身浅金常服,左手托着一盏已经微凉的花茶,修长的右手执着一枚黑色的墨玉棋子,好看的眉毛蹙起来,思索着下一步将棋子落到何处。
“皇兄仔细着困龙之局,可是最近没有和图丞相下棋?没想到多日不见,皇兄手感不佳呀。”斜坐在对面的黑衣男子忍不住奚落道,修长如玉的手指捻这一枚雪白的棋子。虽是fēng_liú俊俏的眉眼,却有着铁血的肃穆气息,正是镇北王程冀寒。
他已经摘下那假扮修焚所做的面具,墨发紫冠,露出精致严肃的一张俊脸。
要想赢他这个棋绝皇兄一局可是极不容易,他这辈子就见他输了三局。
第一局,俱是fēng_liú少年,宁王程落凰看着他们兄弟几人的棋艺,他不想出风头,刻意输给自己,笑的云淡风轻,却被宁王看出,吟诗一首,四人于是成了名满天下的洛都四杰;
第二局,皇兄与太子下棋,讨论治世之道,皇兄无意皇位,说:若自己输了,便永世不争皇位,后来他输给太子,愈加开始藏拙,甘愿做个闲散的四王爷;
第三局,四王妃,也就是他的四嫂身死逝世,皇兄一颓不振,自己与皇叔来来回回与他疯了一般下棋,那困龙棋局搅得皇兄天翻地覆,皇兄忽然惊醒,推翻棋盘,让整个洛国天翻地覆……
“皇兄今日是怎么了,听了小修焚的话心不在焉的,连子儿都落不下了。”程冀寒说完,挑眉望了望隐在暗处的修焚,本是带有笑意的一句话,却因为常年来在边境沉寂冷漠的脸,显得很是僵硬。
修焚没有说话,仿佛隔绝在两人之外,又融入其中。
“就你最会放肆。”程西爵不在意程冀寒比自己还严肃的脸色,面无表情的道。
“臣弟怎么敢呐,皇兄还是别下了,就算再下十盘八盘也是输啊,到时候皇兄再恼羞成怒,臣弟这脑袋还要留着呢。”程冀寒笑道,语气却是轻松的。
尽管这是大不敬的话,程西爵却并没有怪罪,只是脸色愈发阴沉,手指微微用力,拿枚墨玉棋子便在掌心化为齑粉,声音冰冷刺骨:“不必监听了…反正他白天中了醉云散,让他和自己的的侍女鸳鸯浴去吧,朕很理解。”
他的表情倒是没有一点理解的意思。
顿了顿然后又道:“你转告给纪哲,小心纵欲过度,欲火焚身。”
修焚总感觉这句话还是不要转告的好。
“皇兄今儿是怎么了?”程冀寒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动,想起白天看见的那个神似司韵的少年,依然神色淡淡的问道。
陈彦给男子倒了一盏清茶,笑吟吟的解释:“还不是殷国的那位,不知又在澜庭阁做什么附庸风雅的俗事,让王爷见笑了。”
“他住在澜庭阁?那哪日本王去会会他。”程冀寒有些惊讶的眯起眼睛,脸部线条冷酷坚硬,“皇兄让小修焚去监视了?”说着,眼神扫向暗中一袭黑衣的修焚。
澜庭阁,那处庭院曾经是太上皇帝十分喜爱太子,为了时常见太子就依着御书房建的,建成后太子住了也没几天,觉得不如太子府衙舒坦就不住了,空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又住进一位新的太子。
“嗯。”程西爵修长如玉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翠色的玉石桌,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顿了顿道,“陈彦,你给朕去找几个容貌姣好底子干净的宫女子。”
“这——皇上是要?”陈彦小心翼翼的开口,他跟随程西爵这么多年,可以说程西爵过的快是禁欲的生活。后宫佳丽三千,有,可是要说碰是几乎不碰的,个把月小半年有一两位女子承宠便是奇迹,以至于登基八年身下只有一子,还是那位去了的王妃留下的……
别的国家大臣都进谏什么红颜祸水雨露均沾,可是洛国的臣子每日说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求陛下开枝散叶绵延皇嗣,似乎从此君王不早朝才开心。
“朕要不是看你今年的俸禄都扣光了,就把你脑袋摘下来。”程西爵冷冷的盯着陈彦,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你一个太监脑子里天天想什么,朕让你明天早晨前选好女人,没听懂?”
“是是是——臣马上去找。”
“选完了给纪诗读送去,他不是鸳鸯浴吗,洗去;他不是要‘解毒’吗,解去,最好再来个大被同眠。”
“……”陈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快逃了出去。
“皇兄认为他藏拙?”程冀寒抿了一口茶笑道。
“藏吧,朕又不傻,他藏给谁看?你是最聪明的,朕这皇位早就不想当,给你罢了。”
“皇兄的脚步一直是臣弟的目标,不过这皇位…臣弟和皇兄都是不想当的。我只盼宁儿赶快长大继承皇位,然后再将漠北交给别人,皇兄就能天天陪我捉蝈蝈,饮酒作诗,依旧做那洛都的闲散公子。”
明明是他自己想捉蝈蝈斗鸡作乐……
程西爵听到他的话,眼神一寸寸黯淡下来,墨金色的瞳孔中盛着让任何人看见都心碎的悲伤。
声音有些低哑的响起:“晟宁,大概是活不过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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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长草了啊~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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