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人按捺不住了(1/2)
数年前,天子东归洛阳,遭到李傕郭汜等人的追杀,惨死在黄河之中。
消息传出,天下震惊,但是,对于许多割据一方的诸侯来说,这消息带给他们的除了震惊,还有抑制不住的狂喜与激动——
更进一步的机会来了。
刘表也不例外。
作为汉室宗亲,刘姓族人,荆州牧,他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继续带领大汉王朝前进。
相对于其他竞争者,刘表还有另一个优势——声望。
刘表从年轻时代开始就闻名于世,在士人群体中声名远播,结交广泛,还积极投身政治,在党锢之祸中收到了牵连,被迫逃亡他乡。
在那个时代,这就是政治资本和声望来源。
正因如此,党锢之祸结束后,刘表第一时间被大将军何进征辟入京,担任北军中侯,正式成为朝廷重臣,之后董卓乱政,刘表又被任命为荆州刺史。
董卓此举本是不安好心,想要借刀杀人,孰料刘表单骑入荆州,很快就站稳了脚跟,顺势来了一次从中枢到地方的华丽转身。
坐稳荆州宝座之后,刘表大力恢复生产,开立学宫,博求儒士,将自己的形象塑造得更加高大伟岸。
做了这么多铺垫,又赶上天子驾崩,几乎整个朝廷都一起陪葬了,若是说刘表没有动过称帝的心思,只怕他自己也不信。
天子驾崩的第二年春天,刘表进行了第一次试探,在襄阳城郊祭祀天地。
郊祀天地不是谁都能干的,这是天子的专属义务和权利,其他人做,就属于僭越,是要砍头抄家的。
这一次试探并没有在士人群体中激起太大反响,毕竟朝廷都没了,就是告状也没地方去,再说了,本地士族跟刘表是盟友,外来士族需要仰其鼻息,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要真能做成事,自己这些人也能跟着沾光不是?
见没人跳出来闹事,刘表胆子壮了不少,又召集荆州高层,商量起了修筑社稷坛的事。
这一下可把好多人给吓坏了。
社稷坛是什么?那是国家的象征,跟宗庙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一个代表土地,一个代表血缘,按照周礼,只能修建在王宫左右。
你刘表想在襄阳修建社稷坛,几个意思?
之前郊祀天地,大家装瞎子,装聋子,装哑巴,就当这事不存在,真被人揪着了也能硬着头皮搪塞过去,要是真把社稷坛给建成了,那么大的建筑,大家就是装瞎,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变成瞎子啊?
天下还群雄争霸呢,谁知道最后的获胜者是谁,你刘表搞这么一出,要是真失败了,准备大家给你陪葬?
不行,绝对不行!
刘表本就是试探,结果撞了个大钉子,也就顺坡下驴,不敢再搞什么花样,只是越发重用刘磐,希望组建一支忠于自己、且只忠于自己的强军。
转眼之间,几年过去了,刘表也以为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谁曾想今天张绣又提起来这件事,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什么坊间传闻?
明明就是张绣在威胁自己,如果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要把那些事都抖搂出来。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张济的部队进入荆州,已经是自己郊祀天地之后的事,至于修建社稷坛,也只有少数荆州高层参与过会议。
谁泄的密?
为什么泄密?
刘表铁青着脸,不住地踱着步子,他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五十七年的风雨,在他脸上刻画出层层沟壑,此时此刻,由于震惊和愤怒,这些沟壑都不住地颤抖着。
“张绣小儿,想要用这种雕虫小技来要挟老夫,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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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良的病情越发严重,甚至多次出现昏厥的情况,显然是离死不远了,蒯越多方求医却无济于事,心急如焚之下,连政事也无心过问了。
这一天,镇南将军蔡瑁、别驾庞季二人联袂造访蒯家,探视重病中的蒯良。
伤寒之症极易传染蔓延,令人唯恐避之不及,即使是蒯家自己人,在照料蒯良时都要小心翼翼,裹得严严实实,蔡瑁和庞季不顾危险前来探望,着实是非常令人感动。
表示感谢之后,蒯越出言相劝,婉拒了蔡瑁与庞季进入内室的请求,毕竟这病非同小可,若是传播开来,再害了这两位的话,他可是担不起这份骂名。
老朋友能有这份心意,对于重病之中的蒯良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难道就真没办法?”被请入前堂落座之后,蔡瑁便压低声音,急不可耐地问道:“我听说神医华佗在北方广收门徒,开设了许多医馆,河北、兖州等地近几年都没有疾疫爆发了。”
“德珪你的意思是说——”庞季瞥了蔡瑁一眼,又向堂下看了看。
蒯越会意,当即令所有闲杂人等退下,待到只余下他们三人,这才同样压低声音说道:“我已经给洛阳那边写了信,若是有人来,应该就在这两天。”
“不管怎么说,先要把子柔救下来才是正事。”蔡瑁点点头,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庞季却是有些紧张,“鲁阳的刘阖可不是我们的人,往来之人可万万不能暴露行踪啊。”
他们这几人都是荆州重臣,也是荆州士族的头面人物,代表着最顶级的当地世家,家大业大,顾忌也多,虽然已经决定要背弃刘表,将荆州献给朝廷,但在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还是要低调谨慎,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二位尽管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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