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1/2)

两个小宫女在沐祥宫中的一角，窃窃私语着。

“这都快一个月了，陛下从上次来了晗御女的侧殿，之后就连我们沐祥宫都没来过。害得我们贞妃娘娘都被连累。”

“你可知，这晗御女被说成是名为紫薇陨之祸星。有传言说潘州的地动便是因她而起。怕是将来和谦嫔的下场并无二致。”

“这玄途法师真是灵验。上次谦嫔娘娘被禁宫内之后，咱们宫人间的四肢酸软、易受寒的怪疾就渐渐好了，如今若将这晗御女也同样对待，想是这潘州之情也会好转吧。”

“可不呢。这晗御女本就是御膳房的一个小丫头，攀上高枝，便自以为是凤凰了。谁不知道，这昆宫里是咱们皇后娘娘和贞妃娘娘说的算！”

即便是这样的窃窃私语，也无意间传到了织梧的耳中。她坐在侧殿之内，只一口一口喝着茶，直到荟晴从侧殿的门走了进来。

“主子，皇后娘娘说她宫中的日用充足，有些富余，便将这些的送来给主子。”

织梧看着荟晴和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他们手中拿着一些布匹和日用，还有两个食盒。

“便放那吧。谢过皇后娘娘。”

织梧谢过，等两个小太监在红木桌上搁下东西，匆忙退下，织梧从他们脸上看到了两分厌恶之情，加上刚才那两个小宫女的谈话，织梧便心中有数，却装作视而不见。

织梧又对荟晴说：“你去御膳房看看，刚刚的顿的鸽子汤可好了没有。”

“是，主子。”

织梧心想，这潘州之事百姓中都传着是天罚皇室。而如今有玄途诬陷自己，不管秦熠信不信，自己都是替罪羊。所以，这一关，怕是难过啊。若是自己被长久禁足于此，那么东易太子的位置便无从知晓，那东易百姓……

“哎……”她想着沈婆，又叹了口气。

荟晴刚刚退下，在静谧的夜中，从康宁宫方向，忽然有箫声传来，那本来流畅美好，酣畅淋漓的箫声，忽而变得愁云不散，寡断迟疑。星星点点，每一个音都打在织梧内心那最最柔软的角落。

“莲红春将尽，暑热却来迟。晨风催叶舞，花满鱼欢时。”

织梧默然重复着秦铭的诗句。字字和暖柔情，却字字如刺针心。她静默着，轻抚着窗台，望向箫声传来的方向。

她拿出秦铭送她的鱼欢玉，在手中握着。玉的清凉此刻像要入了她的骨髓似的。

“姐姐，姐姐。是我，开门啊。”

“庄沁！”

织梧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在那磨人的却欲罢不能的箫声中，心中忽有暖流涌起，她连忙走向门口。

“姐姐！”门开后，那个熟悉的身影现于织梧眼帘。纯白的脸色在夜里伴着银光更加清新脱俗。

“你怎么来了？”织梧一边迎着庄沁入殿，一边道。

“姐姐，我听闻你的事。本来应该早来看你，只是你本是御膳房出来的，申姑姑跟我们大伙说此刻要少与你往来，我也是夜里才敢来看你。”

“你最近可好？”织梧关切地问道，轻抚着庄沁因匆忙而散开的发丝。

“我很好，姐姐，你莫要伤心。我来的路上与一侍卫相遇，他本让我给你递来纸条，我只怕是有什么图谋。结果我私自打开纸条，却只看到一个字。”

“侍卫？是什么字？”织梧听闻此处，心中便知八成是楚逸遥让庄沁递来的消息。

“你的封号，晗。”

从庄沁传话后的三日里，织梧每日取牛乳、花瓣沐浴，还让荟晴日日为自己以花和草药调制的乳膏擦拭身子。旁人问她，她却不曾答复如此做是为何。

三日后，日光和暖，倾倒在一片林子。林子中的草，黄青相揉，纠缠在一起，淋下来的阳光舒缓展开一辆马车的影子。

马车前有两匹马带路，马上一边一个小僧。

左侧的沙弥道：“澄空师父，我们这一路从南竺过来，但愿真的能将佛法精深带给北昆百姓，让百姓也能得福。”

“净弘，咱们还要多久就到奉长城了？”马车上叫澄空的老僧探出头来，一边询问右侧的沙弥。

“师父，还有一日多的路程。”净弘双眸有神且水润，稚嫩的脸上却藏着一缕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澄空师父，前面便是一个小村，我们不如借宿在里面。”左侧的小沙弥又道。

澄空抬头，瞧着那烈日灼阳。用低沉的声音说：“不可。”

左侧小沙弥心生疑惑，道：“前面那个小村可是进城前最后一次歇脚之所，若是错过，可就入夜了。咱们若是在那歇一晚，明日晚间便到了。”

“不可，净远。我们定要于明日一早面见昆帝，一日不可耽误。”澄空回道，目视前方。

“净远师兄，师父如此自有他的道理。”净弘道。

净远自觉言之成理，道：“可是夜路难行，恐怕……”

净远一语过半，被澄空打断，道：“夜路难行，又有何惧？我们务必要准时赶到”说完，澄空看了马车里一只并不搭调的鸟笼，笼子里有一只白色乌鸦，正在吃食、饮水。

因为澄空片刻的沉默，净远虽仍不知所以，但也不再争执，便又问道：“师父，您觉得何为仁？”

澄空一笑，脸上的皱纹与白眉一起挤成一团，问：“你觉得呢？”

“仁者，必要爱人，善待万物生灵。”净远回话道。

“此为小仁，大仁呢？”澄空问话一止，便又道：“大仁，乃要博爱天下苍生。若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