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复社大会一(1/2)
吴詹八月底时抵达扬州,本想先到总督府拜访陈渊,可当去到总督府时,却发现陈渊早已离开了扬州,只留了一个楞头楞脑的捕头来招待自己。
“总督大人到底去往了何处,连着几日都不曾见到他的身影”吴詹端坐在总督府后厅里,对陈岩问道。
“不知道。”陈岩站在堂下回说。
“那他临走前可跟你交待过什么?”
“没有。”
“呯,”吴詹有些微怒,将茶杯往桌上一摔,茶水撒了一桌。
“不行,这样下去我跟本就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啊!”
于是吴詹转头望向陈岩,又问:“我刚才看你从总督府后殿出入,那是总督大人的起居之所,你一捕头为何能随便进出啊?”
“我是他堂弟,为何不能出入”
“哦~”吴詹眼神一转,又重新扶起了茶杯。
“你是他堂弟?也就是陈大人有任人为亲的习惯,所以你才能坐上捕头的?”
“什么任人为亲,你可别血口喷人!”听到有人说他哥坏话,陈岩马上就急了。
“呵呵,”吴詹邪魅一笑,又道:“你也别想狡辩,陈大人的为人我是早有耳闻的,不止是任人唯亲,我还听讲他好色成性,现在到了这江南风化教所兴盛,想必是日日笙箫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不愿来见我,也是去寻欢作乐去了,是与不是”
陈岩气的两塞只鼓,大声反驳说:“你别再那胡说八道了,我哥明明是去了虎丘参加复社大会去了,怎么会……”
陈岩顷刻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闭口不再言语,可为时已晚。
“原来如此!”吴詹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便不再停留,转身告辞而去。
之后,他又联系上了锦衣卫杜宪,得知了前些日子有复社成员拜访过陈渊,还攀谈了好一阵,临走时陈渊远礼相送,显得十分客气。
“看来陈渊勾结复社之事还真不是捕风捉影啊。”吴詹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于是便立即写奏本传去了北京。
而此刻时,陈渊却在复社陈子龙,方以智的陪同下,正便衣出访苏州,并准备参加在虎丘的复社大会。
苏州不同扬州金陵那般大市大街,其吴音侬语,小桥流水,环阁庭院,无处不显精致小巧之气。陈渊游览数处,亦被深深吸引。
在一游船之上,陈渊与复社二才子把酒言欢,诉说天下,好不快活。
“都言说复社才子,才大匡天,今日有幸结交二位,不知可否与某展示一二?”舟上,陈渊提议说。
陈子龙与方以智相笑对视了一眼,然后道:“那大人想怎么个展示法呢?”
陈渊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就以诗歌为内容吧,题材,律韵皆不限,两位尽情创作。”
“这简单,就我先来吧。”
陈子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走了几步,张口直言:“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好,好!”此诗一听便知颇具韵律,意境极佳,而且陈子龙在不到几息之间就将此作出,实在难得。
“都说魏之曹植七步成诗,今之卧子三步得诗一首,才思敏捷,比之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哈哈哈……”陈渊大笑着赞誉道。
“献丑,献丑,吾之拙作怎能与八斗之才的曹植相提并论呢,可真是比不得,比不得。”陈子龙到是不托大,连忙摆手道。
陈渊对他的这种谦逊的态度很欣赏,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方以智说:“卧子一首已成,密之也作一首吧。”
方以智倒不像陈子龙那样快速成诗,侧头想了又想,终也成诗。
“繁霜如雪孤南征,莫道能无故国情。斥抱揄方始大笑,牵牛负轭总虚名。凌云久动江湖气,杖剑时成风雨声。海内只今信寥落,龙眠山下有狂生。”
方以智这首诗倒不似陈子龙那般的小情缠绵,而是有一种非凡的豪气,“狂生”二字亦是自比,其间也透露出他孤高自傲的性格。
“密之此诗广远之境自是有的,可中间好像也透露出隐隐的不得志的情感,怎的,密之是仕途之运不顺?”陈渊问。
“非也。”方以智答。
“我并非抒吾之不得志,而是为天下英才没有得到重用而感到惋惜,今之庙堂,尽是庸庸无为之辈,而真正大才却弃之在野,无法一展宏图,这是朝廷之失,这是天下之失啊!”
陈渊还真没想到复社的fēng_liú才子还有“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胸怀,不禁为之侧目。
“的确,朝廷八股取士,所选大都经文之才,而非治世之才。八股之文,是盛世之文,又非乱世之典,如今国家飘零,非得有奇谋远略之人不能平也。”
陈渊对传统的科举取士早有不满,在新政之时他就想改改科举之法,可考虑到八股之法,乃是明初就已成的定制,如果要修改,其中要挑战的不仅是传统体制,还有依此而存的士大夫集团,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说到底还是自己力量不足啊。”陈渊又一次感受到自己力量的薄弱,对于壮大自身的期望更加迫切。
这时,陈子龙劝说道:“我们也不必为此感伤太多,若真是大才,怎会被这些所拘束,只要有机会,他们定会一飞冲天,九霄云路。”
“卧之说的有理,是金子总会发光,而为官者就是要为他们创造机会。”陈渊感慨说。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话说的好啊。”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