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只身回京(1/2)
内阁大堂,张四知在等着皇帝的批复,他的心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仍旧隐隐泛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最终他在内阁力排众议,甚至与几位关键阁臣做了妥协与交易,才换得了眼下这桩议题的通过。
对于李信其人,张四知甚至与其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却欲先除之而后快。这其中因由际会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张四知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推动着局势的车轮向前进,可到了此时此刻他竟生出了亦被绑在车上无法脱身之感,在外人看来他风光无限,可正冷暖自知,摆在面前的路实际上已经窄到了只剩下一条道,所能选择的也只能是一条道跑到黑。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是张四知脑海里突然跳出来的一句话,他瞄了眼稳坐在大堂另一侧的薛国观,又看了看洪承畴。这两位,一个资历甚老,老奸巨猾。另一个虽是新进之人,却城府甚深,能力颇为出众。他们在关键时刻可以成为对立的敌人,亦可以成为互相利用的朋友。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四知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耐,他忍不住站起身来,在大堂内来回踱着步。却忽闻外面有轻碎的脚步快进,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一名宦官应声而入。
“阁老,万岁爷准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四知直觉难以置信,又问了那宦官一遍。
“回阁老话,万岁爷准了诸位阁臣们所奏之议!”
陡然间,张四知欣喜若狂,老迈的身子居然都兴奋的抖动起来,花白稀疏的须发,便好似风中破布搬以一种极高的频率发着颤。害的薛国观差点以为,张四知没准会在激动的当口,犯了风疾。
不过,很显然薛国观是多虑了,张四知仍好端端的站在内阁大堂的门口,而且他的身子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声音也渐渐沉稳下来。
“圣上可还有旨意?”
宦官摇摇头,行礼道了声罪转身便离开内阁大堂。张四知则一扫此前的满心忐忑,皇帝虽在病中,可仍旧准许了传李信只身入京,然后趁机捕拿的建议,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帝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了对这位丘八武将的怀疑与忌惮。
那传话的宦官刚走了没多久,司礼监便将已经批红的票拟送了来,效率之快显然是皇帝重点关注之下才能有的速度。意识到这一点,张四知又觉在握的胜券多了几分。
“诸位,不知谁去传这个旨?”
几位阁臣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两手一摊,满脸的遗憾。显然他们谁都不想去,但终究须有人去的,而且此人还须与那李信有旧,这才可以打消其人的警觉之心。
李侍老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哪里还会有人反对,自然异口同声的赞李侍问所提人选,再合适不过。由此,张四知便拍板,给闭门在家的刘宇亮,派出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当刘宇亮得知此事之后,登时便勃然大怒。
“老夫与李信坦荡之交,若要行这等卑劣之事,请恕老夫不能大云。”
刘宇亮丝毫不假辞色,将那负责传讯的堂官轰走。张四知得了回报之后,连连冷笑。
“甚?好坦荡之交?当初他那些蝇营狗苟的伎俩,又使到谁身上去了?猫不偷腥,狗不吃屎,还真是新鲜了!”
张四知竟然极为罕见的说起了粗言粗语,又让那堂官持圣旨去强压刘宇亮。那堂官也是无可奈何而又忐忑不安,这算什么事啊?这么做不是把刘阁老往死得罪吗?
爱谁去,谁去,他可不想为了这点事把刘宇亮给得罪了。本来这等跑腿的事也不归他管,于是便谎称家中老母身体有恙,得赶回去探望,婉拒了张四知的要求。
张四知如何不知此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也不与其一般见识,索性亲自去一趟刘宇亮府邸,这回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张四知又是一阵冷笑……
此时的天早就黑透,但这些事都是耽搁不得的,必须连夜安排妥当,明日一早也必须有人出京,赶往李信三卫军大营。
张四知乘了轿子,颠簸起伏的走在京师宽敞的大道上,却忽觉轿子猛然一颠,整个人差点摔倒在轿子里,气得他当即便想骂人,连忙喊人将轿子停下,准备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意。
可这一出了轿子,张四知便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一时间竟将刚才打算训斥轿夫的事给忘了。只见长街上连续两拨马队急急驰过,就连他内阁大学士的牌场都没回避,定是出了紧急的大事。
正好前方又驰过来一波马队,张四知命人将其拦下,询问领头的小校。
“何事慌张?”
小校自然识得内阁大学士的排场,又见阁老亲自动问,当即便激动不已。
“回阁老话,李征西回来了,方提督令京中戒备皆按战时处置,小人们有命在身,请恕不能久留!”
什么?李信回来了?张四知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便下意识的以为李信已经反了。“他,他带了多少兵马回来?圣上可知此事?”
那小校职级低微,又岂能知道这些事,口称不知。
“小人不在城上过来,从家中得了命令,便急急赶了过来……”
看着那小校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张四知忽然紧了紧身上的官袍,只觉得身上发冷。
“走,回内阁去!”
轿夫诧异问道:“老爷不去寻那刘阁老的晦气了?”
此时不提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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