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着魔(1/2)
回到丰宅,明夷浑身轻松了些。门口的守卫撤了大半,只留下四个领头精干的,说是伍大人吩咐,待明娘子请的护院到了再撤走。
花子贤性好酒色,怕总是夜归麻烦到岑伯,因此并不住在丰宅,只在容异坊要了间房,时不时去住。明夷知道他这人知趣,不住丰宅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明夷的声明着想。他和储伯颜不同,年纪相当名声不佳,避嫌为好。
明夷只等着储伯颜回来,让他带句话给子贤,选几个得力的护院住进来。如此,他自己也干脆一同搬来,相互照应更好。与护院住在一处,与住宅隔开一个花园,互不干扰也很便利。
明夷去连山和胤娘的新房看了下,房间比她自己现在的宽敞些,采光也好,作为二人的新居应当十分适宜。床榻衣箱木柜都是原来便有的,夏幻枫给这宅子整体装潢时候一并做的新家具。连山给添了一套妆台一个书案,瞧得出他虽然对此婚事并不如何情愿,但既然应承了,也是踏踏实实在为将来二人共处的日子做打算。
被褥枕头之类,都已经换上了红装,是胤娘采办的,赶得及,多花了银子,也少了些精细的绣工。明夷念着,以后再为她补上。
干枣和莲子洒在红色绣金丝的喜被上,显得格外生动,充满祝愿。
明天晚上,二人的喜服也能提前赶制出来,后天一早,便在丰宅厅中做个简单的仪式,婚书交换后送到官府,二人的夫妻之名便落了定了。
难免会想到自己那一套喜服,花了多少心思,存着多少期待,也就这样白白躺在箱底,成了不可触及的痛处。也不知自己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穿上喜服,额,如果嫁的是伍谦平,他都是第三次拜堂了,怎么想自己都很亏。算了算了,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只希望心里头担忧的一切,在这场婚事之后也能踏踏实实落下。
滋补的汤药喝了半饱,明夷算着,再过不久终于可以摆脱天天当药罐子的生活。能感觉得出,身体在逐渐恢复活力,今日赶去城南,往来奔波,也并不觉得十分疲累。这点,还需感谢时之初当时度的气,现在想想,这不过是两全其美,给他当了多余内力的容器。
每想起前一任的好处,都用理智而冷淡的角度去隔断自己的自作多情,这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当然,说起有效,什么也比不上如今心头那人的一颦一笑,外清晰。譬如现在,夜幕已落,他仍未来,却每隔一会儿都在眼前见着他的模样,真似中了魔一般。
“娘子,睡下了吗?”十东的声音,颤巍巍的。
“进来吧。”被她脚步惊到,却空欢喜一场。明夷尽力按捺住失望的情绪,不能放任自己被感情左右。
十东生怕自己带来的消息会令得明夷不悦,惴惴不安道:“方才伍大人的手下来带了个口信,说伍大人今晚有事,来不了了。”
“哦。”明夷故作镇定,心里却是一闷,沉沉地呼吸都困难,她见十东那模样,怕是不止如此,“是不是说了缘由?”
十东本想转身就走,没来得及,只得据实相告:“伍大人说今日是魏大人寿辰,他须多喝几杯,怕是不胜酒力,无法回还。”
明夷不想说话,摆了摆手,让十东退了出去。
明夷把自己重重扔到床塌上,仍觉得憋了一股子气撒不出来。
人家岳丈大人做寿,他当女婿的必定是鞍前马后伺候周全。何况魏家不是小门小户,朝中上下去庆贺的不少,这位乘龙快婿怎么可能不好好表现?
必要时,是不是还要和魏守言秀一下恩爱?她都想象得到,那些官家夫人拉住守言,问她何时做阿娘,她便会含羞答答看一眼伍谦平,痴痴地笑。而伍谦平呢,也定会接着茬说,正在努力。
不胜酒力,无法回还。什么意思?是把他这儿当个外宅吗?笑话,他来也就是个客人,哪有一天不来还要特意打招呼的事情。
喝多了,那就正好住在岳丈大人家,搞不好就提前完成魏家的期望,让魏守言有了孩子。
想着,火噌噌往上冒,恨他,更恨自己没出息,咬住了被子,把怒骂都塞住了,只留下呜呜声,胀痛的牙龈,和撕扯这被子酸痛的手。
发泄完了,便是莫名哀痛起来。怎么如此不潇洒?不是想好了各取所需互相成就?不是接受了这般暧昧无所谓名份?只不过一夜未来,整个人都乱了。
一夜,又是气又是哭,又是觉着格外冷清无趣,人世都无甚可眷恋了,又是一句句一幕幕想着那人的巧言令色,抠出一个个字眼去说服自己,他对自己终究还是有真心的。这一刻想,绝不能纵容自己如此深陷,只当他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玩伴,万万不可再费心思。下一刻又软了下来,想着,这世界三妻四妾原本就是寻常,只要他是真心相与,哪怕做小,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只要他再不娶妾。
第二日醒来时候,明夷都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体验了到这世界后最艰难的一夜,把自己折腾得完全没一点气力,简直是昏睡过去。想想觉得汗颜,即便在腥风血雨之中,剑拔弩张之地,她也没有这样过。以为自己能以事业前途为中心,到最后还是赢不过情爱二字。
更生气的是,到大早上,阳光射进了屋,那人还是不见踪影。忍不住自虐般想着,定是昨夜和守言太过激情,早晨醒不来了。王八蛋,以后定不让他再碰我。至少,一个月,唔,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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