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宰相(1/2)
春善席上人多眼杂,万寿公主还想拉着明夷多寒暄几句,郑颢似有些不耐烦:“你改回去歇着了。若有万一,我担待不起。”
万寿公主回头瞥了他一眼,慢慢的不耐烦,还是忍住没有出声,转头对明夷说道:“今日不便,明日我们寻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明夷想了想,郑颢府上和伍府都不太方便,公主身份特殊,还是小心为上。
“不如到容异坊吧,我安排个雅间,我们叙叙旧。”明夷觉得这位送上门的公主,是老天给她安排的,无论其后会如何发展,有公主这条大腿抱着,百利无一害。
想着,她看了一眼郑颢,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人,过刚者易折,看着状况,郑颢与公主之间的关系越发恶劣。公主虽倾慕他,但人毕竟是金枝玉叶,尤其唐宣宗这两年刚上位,更是要好好补偿最喜爱的女儿,她要天上的星星,都会摘给她。
公主恋慕郑颢,那是一时对青年才俊的倾慕,到婚后,日日相对,发现不外如是,怎还会再处处依着他,惯着他。如今看,二人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好在公主适时怀上了孩子,郑颢这驸马之位才安稳。
想到厌恶公主,怀念卢氏,却不得不为郑氏一族考虑,尽驸马本分的郑颢,明夷有些庆幸。幸而伍谦平娶的不是皇家女,幸而他目光长远,知道不会久居魏家之下,幸而他有足够自制之力……可若这些幸而没有发生,自己就真能置身事外,不致沦陷吗?恐怕不过是多一番挣扎,多一些自欺欺人,终究还是会动心。
明夷对郑颢,更多一分难以言喻的惋惜。他是个有才之人,也算得上有情义,只不过世家的出身,加上命运的作弄,他难以爱其所爱,还要伺候着身份高贵的公主,怕是日夜不得展颜。更惋惜的是,他注定寿数太短,待这孩子出生不久,便要病逝。想到此,明夷于心不忍,不敢再看他一眼。
公主与郑颢本就是来春善席走个过场,既然出现过了,也捐了些银钱,便匆匆回府,生怕这里嘈杂,让公主动了胎气。
明夷送走公主,立在原地,尚在惋惜郑颢,身后熟悉的臂膀将她搂到了臂弯之中:“娘子看够了吧?府尹大人要表彰各捐席者,为首善亲笔挥毫,我们过去吧。”
明夷点了点头,挽住他,往人群中去。
韦澳身边的官吏在大声诵读春善席捐献的名单,头一个就是任氏工坊,任和尚那光亮的脑袋订了个胡人的帽子,不那么醒目了,看着有几分滑稽。继而是伍谦平携妻丰明夷。这几个字一念出来,明夷一惊,没预想他如此大张旗鼓。本来虽说将春善席当婚宴一般看待,不过是心里头有这么个念想,两人知道就好,以后想起成婚之日,好有个热闹又有意义的回忆。
如此,不仅是这些到场的官吏,长安城有头脸的商家、富户都来看这场热闹,也免不得口耳相传,知道了伍侍郎终于娶了明娘子,在长安城里传了多年艳闻的两位,也算修成正果。
那些个与明夷有数面之缘的女眷,纷纷涌了过来,不少都是承未阁的老客,喜笑颜开,恭祝明夷心愿得偿。
明夷也乐得偶而恃宠而骄,看一眼自己风神俊朗的夫君,娇声道:“怎是我心愿得偿,是他心愿得偿才对。”
伍谦平低头看她,笑道:“夫人说的是。”
明夷心中只有一个字:爽!虽然俗气又浅薄,可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眼神,想起这些人半年前传着自己艳闻眉飞色舞的嘴脸,着实痛快。
这些娘子们,关心的是男女艳闻,而她们的夫君,关心的是朝中动向。
谁不知伍谦平是炙手可热的朝中新贵,谁不知他的风头以后极可能盖过丈人家,只是他这么快就娶了新妇,还丢下魏氏女,与新妇招摇过市,不知他到底是色令智昏了,还是心中另有打算,要与魏氏分道扬镳?
韦澳为任和尚提笔写了四个大字:作善降祥,盖的是自己的闲章,并不以京兆尹身份。尽管如此,任和尚也千恩万谢,十分高兴。
一众欢声之中,忽听得有人报:仆射大人到。
明夷一惊,今日可真是三喜临门,春善席,大婚,加上,自己也算开眼了,将要见到大唐真正的宰相大人。
众人纷纷让道,韦澳也恭恭敬敬立于一边,拱手以待。
明夷更感兴趣的是,不知这两位多年知交,同为四虎卫的韦澳与令狐,相见可会有异样的表情。
人群中簇拥而来的,是一位高大英挺的老人,眉宇间有几分熟悉,果然是一家人啊。二十多年后的时之初,怕就是这副模样。令狐身着官袍,腰缠玉带,方脸长身,眉眼端整,须发灰白,神色严肃,不怒而威。
韦澳与众官吏行过礼,令狐摆了摆手:“不用拘礼,老夫超会后,听闻今年的春善席热闹,随意来看下,果然与别不同。”
韦澳俯首说道:“下官第一年接任京兆尹,不谙春善席之规,多亏伍侍郎从旁协助,才得此胜景。”
明夷心里有些紧张,韦澳绝不是会为他人做嫁的人,如此说,不过是连他也瞧不出这位宰相大人,乃至他背后的天子,对这场盛大的春善席,是什么态度。
明夷似乎听到令狐冷哼了一声,偷偷看去,又瞧不出他有何异样表情。
“韦大人不用过谦,为官者,最重要便是知人善任。伍侍郎在少尹任上多年,有口皆碑,春善席交给他办,最妥帖不过。给贫苦百姓做些实事,当然是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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