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春日(2/2)
,和香雪快要一般高了,再不是那个连窗框也够不着的小丫头了,像柳枝一样的身体也隐约被勾勒出了些少女的曲线,五官也更加长开了些,点缀着泪痣的杏眼摄人心魄的美丽。只是她对自己的成长,却并不感到全然的欣喜期待。今年年节的时候,宫里传了皇后娘娘的消息出来,说是夏天的时候,她便要动身去蒙古草原上和亲了,与消息一同下来的,还有和硕公主的封赏。从此以后,曦月就是地位与郡王相当的皇家长女了。
她在这行宫里自由自在地过了五年有余,虽是用度比不上宫里养尊处优,可这里的宫人却人情淳朴,生活简单快乐,上至任公公,下至做粗活的小太监们,大家都和她相处得很融洽。论起吃食来,这行宫里四季都有自产的新鲜果菜,甚至还胜过宫里一筹去。
除了对行宫的不舍之外,曦月还有两位不舍的人,一位是多年未见的阿玛,另一位就是丽嫔娘娘。丽嫔娘娘去岁冬天有了身孕,这还是她进宫以来头一回要做额娘,欣喜得不得了,每次给曦月写信,满纸都是对孩子的期待,曦月是真心替丽嫔娘娘开心极了。
可惜按照时间推算,丽嫔娘娘的产期还未到,曦月就已经要出发了,都赶不及见上小皇弟一面,为此一直心存遗憾,只得和香雪一起做了好些小孩儿的虎头帽小鞋子小衣服送给还没出世的小阿哥。
这日曦月做了一上午的针线活,手困眼乏得很,午膳又用了膳房送来的酒糟焖鸭,还未到歇晌的时辰就困得眼皮打架了,撤了膳就往床上躺着睡着了。
睡着睡着,曦月隐约听见床头有些响动,似乎是听见谁渐渐地走进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往纱帐外看,竟然是看到一个女孩儿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那女孩儿穿了一身好气派的红色衣裳,上面描金绣凤的,头上还带了满头珠翠,耳铛子上吊着的大珍珠一晃一晃的,可是却看不清面容。
曦月努力地抬了头问道:“姑娘是谁?怎会在我的屋子里?”,却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几千斤重,手臂也抬不动。
那姑娘摇了摇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我,就是你呀!公主!”
曦月顿时出了一声冷汗,本能地对“公主”这个称谓有些抗拒:“不要叫我公主好不好,我叫曦月。”
那姑娘却忽然语气凶狠起来,眼神透过纱帐直直地看向曦月,像是要把她脸上看出两个洞来:“我就是你!你就是公主!大清的和硕公主!”说着说着,就把一双手伸进了纱帐来,像是要挠她。
曦月好害怕,自己的四肢又像被锁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哭着大喊:“香雪姑姑!姑姑你在哪儿!”
“格格!格格快醒醒!”香雪把曦月搂在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快醒醒!”
曦月转了转眼珠,终于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都是湿的:“香雪,我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梦见有个女孩子叫我公主,还要抓我……”
香雪拿了帕子给她擦汗,哄着她道:“格格就是太舍不得出嫁了,没事儿的,啊。格格出嫁,奴婢就是格格的陪嫁姑姑,格格去哪儿,奴婢都陪着您,不要怕。”
曦月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握了香雪的手:“姑姑你真好,就像我的额娘一样。”
香雪戳了戳她的额头:“格格还没睡醒呢,奴婢怎么能像格格的额娘。”
曦月嘿嘿一笑,又重新躺倒在床上:“还好有姑姑,就算去草原上,我也一点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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