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通玄尽处(1/2)

太白山西面的悬崖飞瀑之中，有两个人正在交手。

两人的周身皆环绕着一圈护体真气，声势如雷的瀑布也无法冲破这层看似薄弱的真气。

两人出手多用内力、剑气，每一道剑气都可以轻松割断足有十余丈宽的瀑布。二人一边交手，一边向下落，直到快要落入深渊之时，双双停手，踏着悬崖几步便回到了崖顶。

洛十一长呼了一口气，将内息稳定下来，老真人看起来从容得多，道：“老二的无鱼剑气的确厉害，可惜他悟出这剑气之后就没有回来过，我也没有机会与他交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剑气的威力。”

李长庚每次说起曹永泉，都带着惋惜与愧疚，太白宗只剩下三个老人，还被他气走了一个，他如何不自责。

“可我还是打不过你，师父。”

李长庚戏言：“你入通玄境界才多久，为师入通玄境已有六十余年，不胜你一招半式，岂不是颜面尽失。”

六十余年，许多人一辈子都活不到这个年纪，老真人却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个数字来。

“六十余年，师父也没能将阴阳二气修成先天一炁吗？”

李长庚挥袖将两颗石子丢向洛十一，道：“你能将这两颗石头并作一颗吗？”

洛十一将石头碾碎，又用手捏成了一个圆球。

李长庚笑道：“哈哈，你这不是合二为一，你这是将两颗石头毁了，你手中一颗石头都没有，只是一堆沙尘罢了。为师换个说法好了，你能将你的两把剑合并做一把吗？你能将一男一女合并成一个人吗？能将天地浊清混在一起吗？”

“师父越说越远了。”

“正是如此，我看这阴阳二气本就是两种东西，我可以丢掉其中一种，但要我将两者合二为一，我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连想也想不到。就像我想不到两个人如何合成一个人，天和地如何合成一团混沌一样。

这方天地变了，十一，它不仅让人更难增长内力，还将所有人的眼界都砍了一刀，今人所见，不及古人之远。”

洛十一不以为然：“我只想练到师父你这个层次，到时候再凭借两把剑，天下就没有我打不赢的人了。”

“但愿如此吧”李长庚叹道，“当年你刚来太白剑宗的时候，我将你打了一顿，警告你境界不够不得去云天宫、百越城送死，现在你已经通玄境界，为师…还是不希望你去报仇，就当我是言而无信吧。”

洛十一道：“师父别劝我了，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一定会来找我。”

“唉，你与计得雨之间势必有一战，你是我们师兄弟三人的徒弟，按理说，我该为你出手，去云天宫找洪剑甲一战，但…若是我出手，就是挑起两派大战，势必会将无辜的剑宗弟子卷进去，最后也难免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到那时候，太白剑宗与云天宫两派就都岌岌可危了。朝廷和太平剑虽然表面上对五大宗礼敬有加，实际上只是想让我们相互颉颃，一旦有一天，五大宗势去，他们一定会趁虚而入，彻底消灭我们这些真正的‘心腹大患’。

不怕你笑话，为师活了这么久了，却一天比一天怕死，我兄弟三人一死，剑宗无人可挑起大梁，终究难逃消亡的命运。我的师父将太白宗交给我就已经被我搞成这个样子，要是再毁在我手中……唉。”

老人以一声叹息始，一声叹息终，却还是道不尽心中无奈。

“师父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会让自己的恩怨牵扯到太白剑宗，也不会牵扯上其他任何人，我会独自杀上云天宫，让该还债的人还债。”

“十一，不知为何，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你拜我为师，我却不敢为你出头，我这个师父真是不称职，这个‘师’字还勉强，‘父’字万万不敢当。”

“师父”与“师傅”的差距，就在一个“父”字，一字可为师，三人可为师，贩夫走卒皆可为师，但能当得上一个“父”字的，理应只有一人。

老真人叹道：“若是莫先生还在，一定不会像我这么窝囊。”

“师父何必说这样的话，若不是您，我早就是河州边境的一堆白骨了。”他将老真人当年的话引述了一遍。

李长庚道：“我知道你性格执拗，劝你不要找云天宫报仇是不可能的，为师不能为你助阵，就只有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以期你战无不胜了。”

“先天一炁是绝世神功，师父教了我这门功夫便够了。”

“为师还有一门功夫没有教你，你忘了？”

“徒儿愚钝。”

“先天一炁是太白宗自古传承的内功心法，你我皆知，仅凭内力伤敌是不够的，往往还须搭配使用内力的功法，太白宗因为是道宗，先天一炁注重的本就是修身养性，所以本身并没有伤敌之术。洞天也好，化用他人内力也好，都是‘不争’的体现。先天一炁练到一丈高时，即便不依靠其他伤敌手段，也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只时吾辈鲁钝，练不到真正的先天一炁了，所以走了远路，靠自己创出来几种伤敌的武功，比如老二的无鱼剑气，就是先天一炁的外化之术。

我这门武功，当年你师父上山的时候就开玩笑让我将它教给你，你忘了吗？”

“太白杀剑！”洛十一想起来当时莫藏锋说过的这个名字。

“莫先生让我将太白杀剑传授给你，其实他并非是在戏言，而我说将来会传给你，也不是敷衍，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