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胜负无心(1/2)

老道人留下洛十一离开，还未出晋州就遇到了他的老对手，神神秘秘的梅老头。

这两个老人见面总是互相没有好脸色，梅老头指着老道人的鼻子发问：“你为什么要救他，他本该死在龙武关，你说我不该插手人间之事，你自己呢？”

“许你杀他，不许贫道救他？”老道人理直气壮地说。

梅老头气歪了鼻子：“他败给计得雨是自己技不如人，和老头子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强词夺理！”

老道人正色道：“那好，我且问你，你说洛十一入圣会让武林重归当年圣人林立的时代，会让莘莘百姓陷入苦难之中，那为何计得雨要入圣你不去阻止他？”

“计得雨不可能成圣。”

“若是成了呢？”

“成了才好，正好让他们两人互相牵制。”

老道人道：“你要杀他到底为了天地生民，还是因为你对他的偏见，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杀他一次，贫道救他一次，我们扯平了，从今以后你我不该再介入这些事情。”

梅老头不应答，只是气呼呼地走了。

………

初夏时节，洛十一回到了太白山。

他带着自己失败的消息回宗，已经做好了承受三位老人失望眼神的准备，可是就连这个愿望也落空了——曹永泉死了。

老人受了重伤，修为大减，日薄西山，他的死不会让人意外，可还是在洛十一心中填进了一块巨石。

太白剑宗北山上有一处陵园，这里葬着自古以来太白宗所有德高望重的掌门和长老，而曹永泉，是太白“剑”宗葬入此地的第一人。

太白宗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数百名剑宗弟子为曹永泉戴孝，众人退去之后，洛十一独自在坟前跪了很久。

三师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背后，宽慰他道：“你别太难过，二哥已经算是高寿了，放在寻常人家，这叫白喜事。”

“寿终正寝才是喜事，师叔他是被人害死的。”

“胡说，二哥在他最放不下的太白宗闭上了眼睛，走得时候很平静，怎么叫被人害死。”

“三师叔，你不用安慰我，没能杀掉计得雨是我无能。我的憾事又添了一件——没能让二师叔亲眼看到我为他报仇。偏偏在这个时候……”

偏偏在洛十一最低谷的时候老人仙去了，偏偏在洛十一惨败给计得雨，落魄回山的时候走了。洛十一自幼孤独，却在老人身上找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受，他心里堵得慌。

老三虽然说着安慰洛十一的话，但作为与曹永泉关系最亲密的小师弟，他比谁都更难过。

洛十一苦笑道：“三师叔曾说过我若是不能带着计得雨的脑袋回来，就不用再叫您师叔了，可我还是厚着脸皮回来了。”

“那只是我一时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这么自责，会有损修行。”

“师叔担心我一蹶不振？不可能，我不是什么稀世天才，我的修炼天赋是计心给的，我自己唯一的天赋就是一副耐打的躯壳，除了这两样，再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所以我一路走来，最不缺的就是受伤与失败，算上这一次，我输给计得雨三次了，每一次都输得很惨，这些……不算什么。”

他输给计得雨三次，还没有算他闭关入通玄境时梦中那一场战斗，那场战斗其实他也没有赢。

“只要不死，只要赢最后一次就好了。”

三师祖愣住了，他以为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洛十一会很难走出阴影，甚至会影响武道修为，境界倒退，没想到他丝毫不受影响。

三师祖看着洛十一的眼睛，他坚定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有个好师父，有些东西是我们三个老头没法教的，只有莫藏锋才会。”

洛十一走出了陵园，回到了南苑居处，是时已是晚间。

屋里的饭菜已经凉了，陈青鸽在等他。

“我去热菜。”

“不用麻烦了，你都为我做了这么多了。”洛十一笑意温柔。

“师哥，你没事吧？”陈青鸽犹豫着，还是问了这个问题。几乎每次她都要问，每次洛十一都撒谎骗她，但她还是要问。

“我没事，只不过输了一剑而已，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陈青鸽眼中是满满的担忧，洛十一习惯说这些好听的话让她放心，久而久之，这些话已经完全失去了让她放心的效果，她不相信。

她坐到了洛十一身边，伸手去解洛十一的腰带。

洛十一很自然地躲开了：“吃饭，先吃饭。”

陈青鸽不依不饶，一定要脱下他的衣服。洛十一笑得很不自在：“青鸽，你干嘛这么着急，我才刚回来，而且师叔刚走不久，我们做这种事情不太合适吧。”

陈青鸽盯着他，不肯让步，道：“你脱不脱？”

“先吃饭，这…总不能这么仓促…”

他越是不敢脱衣服，陈青鸽就是怀疑，最后她竟然直接打算用剑气割碎他的上衣，洛十一也动用了洞天抵挡。

房间内烛影摇晃，洛十一还是拗不过她，被她脱去了上衣——他的左臂上有一圈缝合的印记。

“果然…你这个大傻子…”陈青鸽的声音越说越小，“你今天左手的动作那么不自然，怎么可能骗的过我…”

“青鸽。”洛十一每次受伤，总是ròu_tǐ上先疼一次，然后在面对师妹之时再心疼一次。

“我已经尽量往坏处想了…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伤……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