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长安与师叔的旧仇(1/3)
“小姑娘,他坑害了你一次,是他的不好。”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妇人的声音响起,莫名令人心弦一震:“我来替他向你赔罪,可行?”
这熟悉的声音响起,顿时让莫长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侧着脸,视线落在那头人影恍惚的方位,神色染上几分诧异。
就见悬崖边上,本是杂草丛生的一隅,有妇人着一袭蓝紫色的华服,眉眼精致秀丽,唇角梨涡深深,就这般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那双盛满温和的眸子,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有略微怀念的深沉,还有几分莫长安看不懂的复杂,委实难以言喻。
“香草美人?”莫长安挑眉,目光游离在那妇人和姜衍的脸上,心下有猜测划过:“你是姜衍的母亲?”
眼前的妇人,正是她六年前的救命恩人,也是她遇到的第一个鳞族之人。因着这妇人的缘故,她才在见着合欢的母亲合氏夫人时,怀疑其是鳞族之辈。
“六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那妇人一笑,眉眼柔顺:“不过,小姑娘不知,我是阿衍的姑母,不是他的母亲。”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姜衍的姑母,姜姽婳。
那日她离去之后,姜衍便追随而去,奈何夜白一直在莫长安的身边候着,她便一直在暗处望着。好在夜白这会儿并不在,她就刻意让姜衍引了莫长安出来,见之一面。
姜衍看着姜姽婳如此神色,不由问道:“姑母果然是认识莫姑娘?”
姜姽婳瞪了眼姜衍,语气转眼便冷了几分:“你还是戴罪之人,别出气儿!”
说着,她再度将视线落在莫长安身上,不由自主便暖了下来:“小姑娘,阿衍害你一事,我已然教训过他,我知你性子果敢,若是实在心中不悦,便把这一命的仇抵了当年我救你的那一次,如何?”
分明才不过见了两次面,这妇人的口吻就像是对她极为熟稔那般,听得莫长安一愣一愣。
诚然,她若是说看在她的面上让莫长安不要与姜衍计较,莫长安定然不干,毕竟谁的面子也抵不上她一条命,但她不过短短两句话,便提及那年的救命之恩,如此一报还一报,她还真的无法如何较真起来。
这妇人唤作什么,她其实不知道,只那年她十岁,还未遇着师父庄舟,更未曾修道练法,只是个忙于生计的偷儿。她靠着五指下的功夫,也算是广交乞儿,学得好一手偷鸡摸狗的伎俩。
可再怎么娴熟,马有失蹄,人有失策,她到底还是在一个骄阳热烈下,被一个肥的流油的富贵人逮住。
那人是有名的恶霸,世代经商,也算是一方出名人物。听人说,他最是赍恨偷儿,但凡抓着,必定抽筋剥皮,杀而后快。
奈何那时她真的饿了许久,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别说冒险,就是明知道会有那般结果,为了一口吃食,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前去偷窃。
所以,毫不意外,她被逮着,一群高头大马的小厮执着木棍,把她拖到荒山野岭,对她拳打脚踢,几乎是往死里一顿胖揍。
她虽饿的不行,但也听着胖子吩咐,说是让人将她打死,径直丢到附近的乱葬岗。
就在那时,从天而降的美人儿,救了她一命,她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群小厮便忽然互相殴打起来,谁也没有再对她下手,而是互相不可控制的斗殴着,看的她吃惊不已,心知自己这是遇到会术法的仙人了。
她遍体鳞伤,想要起来跪拜谢恩,可小小的身板已然断了几根肋骨,连动一下都困难,只能兀自蜷缩在地上,宛若丧家之犬。
那大概,是她这一辈子最灰暗不堪的年纪。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美人儿不仅没有丢下她,而且还一把将她抱住,带着她离开了原地。
那时候,她心中便有了一个对她的称呼:香草美人。
她也曾偷偷去学堂,隔着一堵墙的距离,蹲在窗台之下听夫子讲书,尤为对‘香草美人’四字感怀在心。可她没有听得仔细,就被人轰了出去。至此,香草美人与她来说,就只是在香草边儿上出现的美人,后来她听她师父说了香草美人的真正含义,却再怎么也改不掉对姜姽婳的称呼。
“好。那就一笔勾销。”小姑娘笑颜乱眼,颔首道:“我今后可以不与他计较坑害我的事情,但终归是再瞧不上他的,即便他与香草美人是亲缘关系,亦是一般!”
不动手归不动手,但她对姜衍是再生不出好感,甚至于好好与姜衍说话,她都觉得膈应。
她早年便在外,说是敢爱敢恨,其实骨子里是个倔的,她惯会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姜衍既是害过她,今后便再无法博得她的信任。
姜衍闻言,心中一窒,却是到底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那头姜姽婳一笑,自发的便撇开姜衍,问道:“小姑娘如今也是十五六岁,可有心上人?”
姜姽婳瞧着并不算年迈,充其量就是二十七八,可不知为何,她这说词就像是凡世间惯常喜欢牵线搭桥的妇人那般,可谓是让莫长安有点儿懵然。
“呃……香草美人,你今日是刻意让姜衍引我过来?”她其实不相信,今日之事只是姜衍想要还泣血之举。
姜衍颔首,说道:“莫姑娘一如既往……”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莫长安翻了个白眼,制止住他的回答:“姜衍,我是真没有问你。”
她如今对姜衍,当真是摆不出好脸色,不过对眼前的姜姽婳,她倒是要友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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