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果真(3/4)
们当人,不过是玩物。除了某个特别的人,需要放在心底珍藏之外。
皇帝看着他挑出来的那两人,打了个呵欠,摆摆手:“好,就你们俩吧,留下侍奉,其他人都滚。”
这个其他人,自然也包括夜骐。
他冷冷笑了笑,开口:“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禀。”
“嗯。”皇帝从鼻孔里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北越摄政王裴濯,下月初一,将登基即位,改国号为周。”夜骐的眼神玩味,观察他的反应。
果然,在听见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微微一僵,反问:“他篡位?”
“据说女王已逝。”夜骐回答,换来皇帝的冷笑:“她好歹也和你夫妻一场,怎不见你脸上有半点悲伤?”
“因为我和你,一样无情。”夜骐声音轻幽,眼底深处,有一点暗光。
皇帝挑了挑眉,并未和他分辩,只说:“你可以下去了。”
夜骐冷硬地丢下一句“儿臣告退”,便转身离开,还未出殿,便又听见身后传来放荡的调笑声,眸中寒光更甚……
次月初一,裴濯的登基大典。
按照惯例,需先前往祭祖。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街上,却出奇地冷清。
民间盛传裴濯杀女王夺位,到了今日,许多人在家闭户,商铺关门,刻意回避。
这一路行程,好生无趣。
但裴濯心中,还是甚为满足,毕竟今日,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着龙袍,坐金帐。
然而他未曾料到,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当他到了祭坛,先是跪下,对天行礼。
说来也怪,前几日晴朗的天,今日却分外阴沉,似乎也看不惯这一场弑君夺位的孽戏。
接下来,便是向历代先帝之灵进香,凤歌的自然也在其内,是一块刚打造好的新牌位,漆黑的沉木,血红的字,看着有种诡异的阴森。
其他的牌位均是淡金色的字,这块是谁刻的,如此奇怪。裴濯心里烦躁,却还是忍住,上前进香。
然而,就在他将点燃的香,插进牌位前的香炉时,却心里一惊,不知道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住,根本下不去。
而接下来,更诡异的事发生了,那香灰,开始慢慢渗出红色,一层一层往上漫,越来越烈,是血。
裴濯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其他人也都震惊无比,呆在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裴濯慌了神,大吼大叫。
裴璃裴凯哥迅速上前来,叫人察看那香炉。
当那人抖抖索索地将手伸进那血染的香灰中摸索片刻,竟掏出一个木匣,打开来看,里面赫然躺着女王的信物--凤佩。
顿时一片哗然,有心中尚存忠诚的老臣,扑倒在地哀痛高呼万岁,其他人见状,也生怕自己落了恶名,纷纷跟着跪下。
裴濯眼神呆滞,站在那祭坛之上,忽然,直挺挺向后倒下。
裴璃和裴凯哥冲上去扶住他,却见他瞳仁暴突,依然气绝。
他终究还是无缘,听人叫他一声万岁万万岁。
那天夜里,裴璃又去了地宫。
当他推开凤歌的房门,她抬眼看到他脸上的春风得意,不由冷笑:“怎么,已经得手了么?”
“我并没有动手。”裴璃抚掌大笑:“是你的凤佩杀了他。”
凤歌垂下眼睫,再不看他。
曾经以为自己的心肠够狠,却狠不过他。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谋害的人,堪比qín_shòu。
“憎恶我么?”裴璃走到跟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抬起眼,望着他一笑:“你憎恶自己么?”
“是。”他竟点头:“有时候,我憎恶到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凤歌怔了怔,不再说话。
裴璃在她的眼前,摊开十指:“你知道,我这双手,沾了多少人的血么?”
接着又自问自答:“不,你肯定不知道,因为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一直在杀人,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杀人,下毒,切腹,挖心……”
凤歌听着他细数那些残忍的杀人方式,不寒而栗。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的使命,就是杀人工具。不然,恐怕我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裴璃的笑容中,渗着丝凄凉,但随即眼神又变得狠厉:“只是他没想到,他磨利的刀,最终杀了他自己。”
凤歌在这一刻,说不清对眼前的人,究竟是恨,还是同情。
他们都是生下来便注定无法摆脱宿命的人,哪怕知道那条路,会让自己失了本心,仍然必须去走,无法回头。
“好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死了,应该庆祝。”裴璃将自己强行从刚才的情绪中拉回来,又开始微笑。
“怎么庆祝?”凤歌不动声色地问。
裴璃未答,可下一刻,却覆上了她的唇。
凤歌愣住,随即拼命反抗,却被他将双手反锁到背后。
“在春月楼,你不是很温柔么?”他咬着她的下唇。
“那是被迫。”凤歌屈辱地别开脸去。
“好一个被迫。”裴璃将她抱起,走向床铺。
“裴璃你如果这么做了,我会恨你。”凤歌拼命往里缩。
“我不怕被人恨。”裴璃扯扯唇角,优雅地上了床,对她伸出手:“到我怀里来。”
“休想。”凤歌恨声道。
裴璃眸光一转:“若是我说,你听我的话,我便放你出去呢?”
凤歌心里一震,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他倚在床头,悠然等待着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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