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剑骨留香(3/4)
这个故事,必定有深意。“小哥哥,你也有杀父之仇要报吗?”
少年抚着干将,缓缓拔剑出鞘,剑锋映出满眼杀气,言语间却是故作轻松的笑意:“没有。”
清河目睹了秦王坑杀赵人,好怕这个小哥哥的杀父仇人就是秦王。若他也学了眉间尺的法子报仇,姨母不就要做寡妇了吗?
“没有仇最好了!”
姑娘长吁一口气小巴掌拍得欢天喜地,拍完就开始撒娇卖乖耍赖皮。
“我家哥哥已经打了三场了,小哥哥你让他歇一歇好不好?”
少年的神情暗示他想立刻就有一场决战,思忖片刻后微微一笑。
“哪里的话,我求他赐教。当然时间地点教与不教都看他心情。”
忌没有心情,他取回棠溪,看着并不陌生的白衣人。
少年打马而过的第一眼,他们就看穿了彼此身份,心照不宣瞒到现在各自有盘算。
“令尊乃我王上宾,少将军回邯郸,正好骨肉团聚。”
“那正好可以试试,秦王心里,你与家父孰轻孰重?”
这两句话完全超出清河的理解范围:什么?等等,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见过但没说过话,这是第一次。
初见是在姚贾故宅,忌在暗处,李左车在明处。
那一次,忌杀了司马尚,把证明李牧清白的上书专程留给李左车。
左车乖乖入套,用那封书为祖父伸冤,救出赵嘉并软禁了赵王迁。
第二次见面是秦军围城时,忌作为顿弱的家臣跟赵嘉做笔粮食买卖。
那一次,忌自残面目也没有拔剑,就在赵嘉左右的左车也没有认出仇人。
这一次,面容显露,棠溪出鞘,斩首李牧并北军三位将领的刺客绝不会错。
李左车没有杀父之仇,但是有杀祖父之仇。
话既挑明,左车也不再藏锋:“我与阁下终有一战,就今日吧。”
清河不懂怎么就真的打起来了,爷爷倒是听明白了。
忌想捉李左车回去立功,而李左车想血债血偿。
左车不顾父亲安危毅然拔剑,是在赌秦王的决心。
秦王的决心很大,但凡他决定过的事,做不成不会撒手。
尉缭游说过李泊,可是心里没底,建议秦王再差个人去磨一磨。
昌平君刚好捧了最终的新郡方案觐见,秦王双眼发亮。
“哎呀,姑父来来来!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你家好儿子干的大事,你这个当爹的去跟人儿子说说话,哈!
哈?
秦王不能让忌儿寒心,又确实想要李泊,所以话说得很委婉。
昌平君又不傻,这是让他替儿子去给李泊赔罪呢!
儿子立功,当爹的反倒低声下气去当孙子,他就是委屈的命。
他放下手里的事给王绾,焚香沐浴过后披麻戴孝去了李泊住处。
话,没什么好说的,他跟李泊不熟,人家是武将,他是文臣。
完成任务最好的方式是亲自祭奠李牧。
秦国旧都雍城,设有亡国之社,供奉被秦国亡国的各国君主。
昌平君提议,将李牧灵位先放进去,随赵国历代先王配享祭祀。
不就多个牌位嘛,秦王恩准,昌平君这才有跟李泊有说话的底气。
他也没有开口就表明意图,见着李泊先唠娃,像个十足的怨父。
娃自打出生到现在,跟他这个爹的关系可以用三个字概括:不听话。
“我的话是耳旁风,他娘的板子也不管用。为他好吧他老觉着我在害他,还特别瞧不起我。嫌我窝囊!他不知道他能在秦王面前没大没小,全都是因为我够窝囊。”
李泊本来对秦国右相十分抵触,渐渐对这位父亲放松防备,因为他也有儿子。
俩崽子剑拔弩张水火不容,俩个爹却在养娃一事上逐步达成共识。
养儿防不了老,养儿也不为防老,看着儿子一点点长个,一点点长本事,当爹的就很开心。
“我嫌他不听话,但是,更怕他成废物。人来到世上,总要做些事情。”
昌平君顿了顿,拐弯抹角的肺腑之言终于可以收尾。
“吾心若此,不知君侯如何?”
李泊长叹:“天下父子,大抵无差。”
“令尊之心,是否也同此理?”
李泊沉默,李牧将子孙打磨成利刃,不是让他们做废铁。
见他神情微动,昌平君这才请求拜祭李牧。
大礼祭奠过后,昌平君再请送灵入亡国之社。
“我王的意思是,全老将军忠君之义,全将军孝父之情,也恳请将军全我王护国之心。”
李泊侧过脸去,不让昌平君看见他眼底泪意。
“天色不早了。”
昌平君抬头看斜阳,暮色迷人。
“是不早了,快晚了。”
这不是废话,是在催李泊尽早决断。
李泊沉默不语,送他到门口,二人道别。
昌平君捧着李牧灵位欲登车,李泊忽然叫住他。
“若赵国有相如你,父亲又何至于此?”
昌平君笑,这句话李泊说过一遍,那是夸秦王的。
此刻,他的回答也与秦王相同。
“我为秦相一日,就不会令忠臣重蹈令尊覆辙。”
车驾在斜阳里缓缓归去,行至王宫呈送劝进的消息。
“已有八成把握,接下来就看我王了。”
秦王大悦,问:“还有两成呢?”
“上有父,下有子,另两层在其子。”
李泊为人子亦为人父,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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