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自杀(1/2)
快下班前,凌俐到茶水间洗杯子,却看到程律师抱着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凌俐有些好奇地拉住他:“怎么了?你怎么心情不好的模样?”
程律师有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几丝无奈:“还不都是你造的孽?这小戚看起来人挺机灵聪明的,结果,笨到令人发指啊!缠了我一个下午,闹得我快疯了。”
凌俐问了会,才知道戚婉一下午反反复复跟程律师强调着被告人罪重的证据,别人给她掰过来,她还一根筋掰回去,油盐不进的,都快把人惹到发毛。
她之前指点戚婉去找程律师请教寻衅滋事罪的办理注意事项,戚婉也听话地去了。
程律师入职五年,人好说话又随和,对所里什么小团体一概不理,也从来不参与,只认真做好自己的事,不多言多语的。这次指点戚婉去寻求帮助,也是考虑到这点。
可似乎,效果并不好。
小程律师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看啊,小戚这职业生涯,怕是任重道远。”
听他对戚婉的评价,凌俐很是意外。
从茶水间出来,凌俐看着窗边得了指点的戚婉。
她一边翻着卷宗一边哼着歌,眼睛里跳动着小火光一般的兴奋,一看就是刚打了鸡血的模样。
凌俐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原以为这所里没眼力劲的就她一人,没想到这顺顺当当考上研究生、轻松过了司考的聪明人里面,也有跟她一样毛病的啊。
过了五点,凌俐才把辩护词的提纲整理好,之后将卷宗锁到柜子里,仔仔细细检查桌面有没有遗漏的东西,准备回家。
眼前却闪过藏蓝色有些熟悉的制服,接下来是前台妹纸的声响起:“凌律师,有警察找你。”
不知道为何会被警察找上门,凌俐还傻傻地没回过神,听到别人确认她的身份,只下意识点点头。
跟着小成进来的两名警察交换了眼神,向她出示了证件,接着就说:“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向你询问,不知道你们单位有没有相对安静的地方,可以供我们工作?”
凌俐侧眸看了看空空的会议室,点了点头。
她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警察上门,只是不大明白有什么事需要找上她。
等一坐下来,一名警察摊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记录,而另一位年长一些的警官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她没有想到的。
那位白警官问:“请问你,认识南溪市警察局凌安分局的周庆春吗?”
凌俐点了点头,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会问起周庆春。
只是,他们眼里的凝重,让她越来越不安起来。
一小时后,送走来询问的两名警察,凌俐再也支撑不住,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盯着窗外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一言不发。
周庆春死了。
那个八年前开始、时不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周警官,在三天前,被发现死在南溪的家中。
警察没有问得很深,只是例行公事般的一些问题,比如什么时候见过周庆春、知不知道他曾经和哪些人来往过、以及在钟承衡案子宣判后的异常表现等等。
这些来来回回的问题表明,似乎警方在怀疑,周庆春的死和她家里的案子,有一点联系。
警察临走前,凌俐按压住心里汹涌的情绪,鼓起勇气问了句:“周警官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们对视了一眼,接下来就是公事化的回答:“目前还不能确定,等有了具体结果,我们会公布的。”
得到一个预想之中的答案,凌俐怔怔地坐了很久。
警察简单的介绍中,她知道周警官这些日子一直独居。他的妻子因为身体不适去了阜南北面的温泉山庄疗养,他的儿子在春节以后回到了帝都工作。
因为钟承衡案子追责程序启动,周庆春被停职没有上班,平日里来往的朋友也不多。直到前些天邻居闻到楼道里有异味,找了社区的人上门弄开了门,才发觉人早就死了。
听闻周庆春的死讯,凌俐心神巨震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心乱如麻,细碎的往事的片段涌入脑海。
一会儿是灵堂里看到披麻戴孝的她,周警官两眼含泪又说不出话的哽咽。
一会儿又是钟承衡第一次被判处死刑,他亲自送了她去墓地告慰家人,结果空欢喜一场。
还有因为痛风发作,他左脚略不方便,有些蹒跚的背影。
一时间沉浸在悲伤情绪里不能自拔,等她察觉到视线模糊起来,忙不迭抬起头的时候,却是一滴泪滑过脸颊,滴在了笔记本上,将一排整洁工整的字迹侵染。
那斑驳的墨色渐渐晕开,明明是渐渐变淡的黑色,在凌俐眼里,却如血色一般。
已经是六点过,所里剩的人不多,只有戚婉看警察找上门,一时不放心没有走。
见凌俐掉泪,她什么都没问,只默默捡起一旁的纸巾盒,递到她面前。
等凌俐稳住情绪收起眼泪,戚婉又递给她自己的气垫bb,低低的一声:“妆花了,要不要去补一下?免得被祝主任看到又说你。”
凌俐摇了摇头,也没心情和她说话,压抑住鼻腔里的一阵酸涩,拿起背包回家。
在地铁上,她被周警官意外逝去而猝不及防袭击的脑袋,渐渐冷静下来。
现在胡思乱想毫无意义,不管周警官是为什么而死,不管是不是和她家里的案子有关,一切,都要等警方的正式调查报告出来以后,才能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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