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毒蛇(1/3)
与钟承衡的见面,定在隔天的下午。
从南溪赶回雒都,首先就是送钟卓雯回学校。
她三天半没上课,以她的资质倒是不怕赶不上学习进度,但能早些甩掉这个小尾巴不让史美娜起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凌俐是求之不得。
再之后,就是去约定的地点,见钟承衡。
他通过钟卓雯转达的,和凌俐约在一个名叫易园的地方。
这是个园林式的饭店,并不奢华,却古朴雅致。
钟承衡早已在等她,而凌俐也一眼就看到茶园里高到突兀的他。
他看到凌俐,马上掐掉手里的烟头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不那么自然,看得凌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人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钟承衡,言谈举止间带了点局促,眼神里都是不自信。
凌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钟承衡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而南之易则转身朝外走,临走前在她耳边轻声的一句:“去吧,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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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放下一杯柠檬茶在凌俐面前,朝她微微一颔首,端着茶盘退去。
凌俐知道这时候应该垂眸低头老老实实,却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打量着钟承衡。
他们已经沉默了将近五分钟。
钟承衡除了刚一见面一开口就叫了她的名字以外,再没有多说什么,似乎他也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开启话题,以及应当以怎样的方式来对待凌俐。
他身上,浓浓的一股不合时宜的味道,掩盖了他年轻时候不可一世的张扬。八年的牢狱之灾,终究毁掉了他所有的前程。
良久,还是钟承衡先开的口:“我听说雯雯又去找了你。”
凌俐点点头,牵起嘴角笑笑:“她很聪明。”
“是很聪明,”说起钟卓雯,钟承衡眼里有些安慰,“我没当好父亲的角色,雯雯却还能为了我的事到处奔波,我很愧对她。”
凌俐垂下头,不好就这个问题发表观点。
钟承衡的确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忠诚的丈夫,甚至于连处理好自身感情问题都做不到,以至于在三十来岁的黄金年龄一败涂地,落到今天的这样的下场。
无论他是否已经解除了嫌疑人的身份,无论他是不是真的被这件事牵连,他都不是无辜的。
有了这从钟卓雯开始的开场白,接下来的话题,似乎进展起来就相对容易了。
钟承衡知道凌俐为何而来,也显然比她看得更开。
他丝毫没有提及之前的八年冤狱,直言不讳地说起了那段往事,包括他和凌伶相识的简单过程,前前后后的一些纠葛,以及最后凌伶选择放弃的原因。
半个小时后,凌俐听完,只觉得心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更加沉重。
正如她从其他旁观者例如祝锦川、史美娜以及戚婉那里得知的,钟承衡和凌伶的相识,终究还是因为她的病。
她用青春换来的那些钱,在父亲开始治疗后,投入无底洞一般消耗得极快,经济压力已经不是区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能承受的了。
独自一个人扛着一家人的命运前行,偏偏又动了真情。
一开始她未必没有利用钟承衡这棵摇钱树的心,又不可抑制地被钟承衡吸引。
因为亨廷顿的事,她放弃掉青梅竹马的祝锦川,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只认钱之后,却又遇上钟承衡。
所谓的孽缘,大概就是永远无法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那个人。
钟承衡显然是知道凌伶当年的痛苦和挣扎的,他表情渐渐凝重,虽然没有浮在脸上的悲痛,但越是浅淡的语气,越是像在谈论他人一样论及自己的往事,越显得他欲盖弥彰。
“小伶不让我告诉你的,”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她怕你害怕,怕你走不下去,也怕你没了勇气。”
凌俐本来以为再怎么也会有些波澜的,可她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凌俐问。
“什么?”钟承衡没明白她在问什么。
凌俐垂下眸子:“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爸?你是知道他生病的,亨廷顿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你作为医生,想必比一般人更加清楚。”
“你是在说这事?”钟承衡忽而笑了,“是的,我从来没有怀疑。”
凌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钟承衡。
“小俐,你父亲很爱你们,他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你也太高看我,如果我真的有那样的心思,有过一丝怀疑,在明知道案子会让我送命还隐忍不说,这就不是高尚,而是傻。”
钟承衡这样讲了,凌俐却是不这样认为。
他知道亨廷顿这件事,就能帮助他脱困的,可是正如史美娜所言,他生生地放过了这样的机会。
当时的案发现场,有钟承衡的指纹,有目击证人看到他怒气冲冲从凌家离开,但是没有查到毒药的来源也没有人亲自看到钟承衡下毒。这样的证据并不是很重的份量,如果不是因为被当做嫌疑人逮捕后前后三次亲口承认是他下的毒,警方根本定不了案。
哪怕后来他知道史美娜不是凶手,用来抗辩想要逃过死刑的理由,也是案件存在刑讯逼供。
这样的阴差阳错下的八年牢狱,固然洗去了他与生俱来的狂妄和浮躁,也同样注定了他再也无法攀登上那座巅峰。
至于隐藏在背后的真凶,就更加无迹可寻了。
想到钟承衡也是当初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之一,凌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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