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破茧(1/2)
第七十九章破茧
本来以为会因为扫墓,以及意外遇到钟承衡的事而辗转反侧,然而这一夜,凌俐竟然睡得很好,连梦都没做,只是醒来得很早。
她都起身准备穿衣服了,掀开窗帘看着窗外浓黑一片,楼里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看一看表,还不到六点。她干脆又躺下,缩进温暖软和的被窝,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想再睡会回笼觉。
只是,脑袋却越来越清醒。
四周很安静,又是冬天窗外都没有虫豸的鸣叫,唯有远远传来的公鸡打鸣的啼声。
凌俐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微微的光亮,眼神抚过屋里简单的摆设隐约的轮廓,矮矮的小几,一人位的沙发,简单的书柜,以及一张一米宽的小书桌。
忽然回忆起来,当年自己的房间,似乎就是这样的格局。
轻叹了一口气,她再没了睡意,正要掀开被子,窗外却响起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声。
很微弱,可是很清晰,那尾音拖得长长,到最后,陡然尖利起来。
凌俐头顶发麻,只觉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脑海里闪过光怪陆离的片段,还来不及害怕,忽然又是凄厉的一声。
这似婴儿哭声一般的细细长长延绵不绝的声音,却让凌俐放下心来。
原来是发情的猫在叫!
园区里有好几只猫,据说都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流浪猫,荀阿姨也经常给它们留饭食,久而久之,队伍日渐庞大。
凌俐自嘲着自己的一惊一乍,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在南溪独自度过的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案子发生时候她刚刚升入高三,正是开始备战人生中最关键一战的时刻。本来她成绩尚算中等,努一把力考个一本还是有可能,那时候的她,最想考的,就是阜南大学的植物学。
如果实在考不上,二本的阜南农业大学,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那场突如其来的横祸,虽然没有让她就此倒下,可是频繁地往来在学校警察局法院殡仪馆之间,以未成年人的心智同一帮子成年人周旋,再强打着精神,也终于撑不下来。
心力交瘁,精神衰弱,那时候,她就经常听着屋外凄厉的野猫叫声,一夜夜的失眠。
渐渐地,她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名次也止不住往后掉。
一开始,老师和同学还能体谅她,还有人自告奋勇帮她补课借给她笔记之类的,可是随着她一天天的愈发沉默,本来就不是太好的人缘,更加单薄起来。
到最后要毕业那段日子,谁都不愿意亲近她了,甚至,还有人拿小说里的天煞孤星往她身上套,说都是她克死了自家父母姐弟。
本来可能只是谁一时兴起的流言,可后来越传越凶,一副神乎其神煞有介事的架势,句句伤人字字戳心,丝毫不顾她也是这场案件中的受害者。
从此,不管是自习、打水或者打饭,她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了,以前还和她有些来往的女同学,都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生怕沾染她身上所谓的“煞气”。
那时候的她,盼望着罪犯早日伏法,盼望着能有人主持公道结束这煎熬的一切,也让她的生活,能稍微正常一些。
却不料,因为警方取证的失误,因为史美娜的抗争,渐渐地,命运的天平开始朝对面倾斜了。
等她从浑浑噩噩里回过神来,已经是孑然一身,后来,连房子都没了。
记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于其他人的价值,就是无足轻重而“多余”的那一个,也终于明白过来,没有人可以提供给她家人一般的依靠,也没有人会像父母一样,永远把她放在世界的中心。
只记得那也是一个凌晨,在学校的宿舍里,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眼泪断了线似得滑到耳朵里,淌在枕套上,却始终紧紧地咬着被套,不敢哭出声,害怕影响到别人。
本来如空气一般存在着的自然而然的东西,只有在失去以后,才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压抑和窒息。
掉了的头发还可以长回来,可是失去的亲人,再也回不来。
那一场大哭以后,凌俐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足够坚强。拿句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这世界上有太多假象,唯有痛苦不会说谎。
可遇上了孙睿,又再一次给了她希望,又剥开她伪装坚强的外壳,狠狠给了她一击。
升入大学后,打工、做家教、抓紧时间学习、处理案子的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时间谈恋爱,更能没想过能和众人瞩目的他产生交集。
然而当年孙睿不着痕迹地一步步靠近,从在自习室打烂她一个杯子开始,一点点让她卸下防备,放下心中的担子,想要勇敢一把。
初尝恋爱的喜悦,对于任何少女而言,都是甜蜜幸福到听不进劝的。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哪怕有风言风语说孙睿其实只是把她当成备胎,填补女友去国外交流学习的苦闷时,她也毫不在意,甚至在一个有着漫天繁星的夜里,将自己的过去,全部吐露。
一年后,当他的那个她归来,凌俐被弃之如敝履。
曾经全心全意信赖的人一瞬间的翻脸,还能用她的过去来诋毁她,当做自己不专一的借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始终不能释怀。
将自己感情全盘的交付和依赖,换来的却是狠狠的背叛和伤害。
而这次,因祝锦川忽然靠近的心生信赖,和看到那份辩护词时候被人辜负和背叛心情,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