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不得劲(1/2)
荟桔见寝殿内只有奚络一人,立即松弛下来,一边服侍奚络穿衣,一边跟奚络抱怨:“王妃,您说,这都一连多少日子了,兰慧这婢子愣是抢了婢子和竹慧的活计,岂不没了规矩?”
扫眼间,见竹慧一脸的小心,又忍不住吩咐起来:“竹慧,还不快点服侍王妃起榻!”竹慧就四下里睃了眼,确定殿内确实只有奚络一个主子,这才拘谨地近前,帮忙服侍奚络起了身。
却在整理睡卧之处时,眉梢眼角都有一抹羞色隐现。
奚络就微微皱了下眉——日后这样少儿不宜的凌乱场面,还是莫要假手她人善后的好。
便咽了咽唾液,努力调整着声线,嘶哑道:“好了,荟桔,多说无益!你别忘了,这里是王府,掌管王府婢使的可是永巷长侯大人。”奚络本不想开口,可一想到荟桔的直筒性子,还是劝慰着,“再说了,之前你荟桔不是依着我的吩咐,看护那木箱子分不开身吗?放心吧,永巷长心里有数,会一碗水端平的。”
荟桔一听,倒是没顾及奚络说什么,只一副吃惊模样,张大了嘴巴,讶异问:“王妃,你的嗓子……”似又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忿忿道:“噢,婢子晓得了!是不是有谁惹怒了王妃,王妃一气之下,高声训斥,这才喊哑了嗓子?莫不是兰慧那婢子?”竹慧闻听,不免羞涩地白了眼荟桔,似要说什么,忽地又羞红了脸。
奚络则彻底无语了。
哑嗓子的梗若是这么解倒也说得过去。
转颐又吩咐竹慧:“去端热水来,我要净面。”
闻言,竹慧正自整理卧具的手,明显就是一滞!
脸色也跟着不自然地起了一朵红云。
随后又像是要掩饰般,忙不迭地端来铜洗,服侍奚络净面。
奚络就往罗汉床上看了眼,却正是宗褚睡卧之处!
不料,她的这一眼却引来竹慧手里的帕子“啪”的一声,掉落铜洗之中!而溅起的水滴又沾湿了奚络一脸。
“王妃,婢……婢子竹慧失矩了,婢子该罚!”竹慧慌忙跪倒,躬身请罪。
“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行了,竹慧,快起身吧!你又不是故意的,说什么罚不罚的!”奚络用手抹了把脸,哑然失笑:“现下正好洗脸,倒省了往脸上撩水了。”
听奚络如是说,竹慧更加不安,“王妃,婢子知错了,请王妃殿下责罚!”说着,又伏地不起,身子弯得恨不得贴到地面之上。
奚络心中就有些不得劲。
她的四个贴身婢女可都是她从西平齐坞带来的,自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与这几人朝夕相处,虽不是亲姊妹却胜似亲人。
不曾想,大婚之日就有心慧背叛自己,今日又有这一向胆小懦弱的竹慧闹了这一出。且不说竹慧有什么旁的非分之想,便是眼下的卑躬屈膝,就拉远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先前主仆之间的亲密情谊也荡然无存。
奚络在检讨自己作为主子够不够宽厚仁慈的同时,不禁又困惑起来:难道说,陪嫁婢女都有背主求荣、意欲上位之野望?还是说,自古以来正房嫡妻都难逃小三骚扰的宿命?
一想到“诸侯王娶小夫人者不过四十”的汉家故事,奚络不由苦笑。
刚刚她想什么呢!难道她还心存幻想,以为宗褚能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简直鬼扯!
便是新婚第一日入宫,齐皇后送与的五个舞伎,宗褚不就全盘接收了吗——虽然将隐姜送至三皇子府,可也为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不,对于某王而言,倒是一个换五个,划算得很呐!
而她,作为主持王府中馈的女主人,却要筹谋饼金,支付宗褚这些小妾们的开销。
可她为何却对这个六殿下心存寄予与厚望呢?难道只经过了两夜,自己的灵与肉就遭到了欢愉的洗涤,再也不愿固守已有的立场,忘了初心不成?
若是这样,那她可真不知廉耻了。
奚络使劲甩了甩头,努力抹去某王在自己心中留存的点滴爱之痕迹,擦干了脸。
“竹慧,收拾了吧。”奚络不再理会伏地不起的竹慧,只吩咐了句,便往外殿行去用膳。
不想,她的哑声吩咐恰好被换洗一新的某王走进听见,即刻遭来了诘问:“王妃为何不听嘱咐,非要开口说话?”见奚络脸色冷淡,丝毫没有要理睬他的意思,又转头吩咐起了荟桔和竹慧:“你们都记着,这几日莫要引得王妃开口,只看王妃的眼色行事便可。”荟桔和慌忙起身的竹慧,就齐声应诺,竹慧随后则又拘谨地、羞涩地、敬畏地望了眼六殿下。
某王的眼角余光显然扫到了竹慧的神态举止,略略转了转双眸,便暗自笑了:原来他的萱儿吃味了。
当下嘴角止不住高高翘起,连忙追上奚络,来至外殿食案旁,坐下用早膳。
又热络地为奚络搛食鸡卵韭菜,“萱儿不是喜欢这道菜吗?那就多吃些。”
奚络就愣愣地看着这一道鸡卵韭菜:她不是吩咐食官长高绂,每日只以酱菜佐食的吗?当然也包括她与这位六殿下呀!
某王很高兴见到奚络吃惊的表情,却晓得为属下高绂开脱:“萱儿莫要责怪食官长,高绂倒是谨遵王妃殿下之命,不敢逾矩。只是堂堂的六皇子妃,却要每日酱菜佐食,若传出去本王的脸面不好看不说,便是西平侯府脸上也无光不是?”
然后又凑近奚络,睒目一笑:“……旁人还以为西平侯府克扣了六皇子妃的陪嫁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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