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二章 都是人精(1/2)

“草民韩竖，参见三皇子殿下！”

出声者是一位打扮的油头粉面的男子，面容生的倒是还算英俊，即使是上前行至宗褚的身旁，也不会被这认定的第一美男子的风华盖的有显得多么黯淡，只是狭长的凤眼透出几分刻薄犀利的意味，让人看了心中便有些膈应，且行为懒散傲慢无礼，虽在冲着前方的三皇子行礼，余光却一直瞥着左侧的新郎官，甚至还不待赦珏有所回应，自顾自便说了下去。

“殿下，草民姓韩，单名一个竖字，是京都城韩家第三子，从小便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谈不上，却还算有些学问，还请殿下恕在下奚突，但心中实在好奇的紧，像殿下这般高贵的人，平日里定是日理万机，不似我们这种平常小老百姓这般空闲，且在往日里，韩竖也从未听闻殿下您与宗兄有什么往来，但今日……不过是区区一个平民大婚，怎会惹得殿下前来此地？”

早在话到一半之时，韩竖便洋洋自得地勾起了嘴角，挑衅般地瞥了面色依旧平静的宗褚一眼，虽然有些佩服他演戏的功底好，但他伪装的再好也没用！

如此想着，韩竖在心底冷笑一声，方才在宗褚逃也似的飞出去之际，自己可是趁乱偷偷溜过了他做贼心虚才派人防守在屋外的眼线，亲眼看到了从大门外窜进来了一戎装的男子，也看清了他身后带了一排乌压压的人，只是那时自己还在猜测那位男子的身份，却被一位藏在角落里的男子瞪了一眼，一时间失了神，才会没看完他与他打斗就跑回了正堂。

当时相隔太远，听不见他们在争议什么，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可惜可惜，不过就算宗褚伪装的再好，那凌乱的发髻与衣袍却确确实实的证明了自己先前所见绝非幻觉！

至于那位戎装的男子，一看便是朝廷中人，是要来将宗褚给抓走的，只是不想他多年对外宣称的体弱多病竟然是假的，竟把那位官差打了个落花流水，韩竖才不相信这其中没有什么天大的阴谋，目光火热地望向伫立高台上的赦珏。一会自己就把所有实情全数禀报给三皇子殿下，那立下大功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韩竖在想的同时，不少人也是暗生犹疑，面面相觑。

此人虽然胆大妄为，公然无视三皇子的权威，但他所言却的确不失道理，想即使是宗家再富有，也没有那个本领请得到三皇子来为一个庶子祝贺，除非是他二人早有相熟，可迄今为止，可从未在民间听闻他两人的半点传言啊，莫非这二人……

想到这里，有些人便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观望着大局。

一半人则对此仍旧抱有猜疑，另一半是洁身自好，虽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但不对此作出任何表态，亦有早就对此事不敢相信者更是默默朝韩竖的方向靠拢，余光一瞥，韩竖面上笃定的自信神情更令人无比的疑惑，只是现下情况都尚未分辨清明，为了还能有在夹缝中脱身的机会，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还没有作出回应的三皇子殿下，紧闭嘴皮保持安静。

这近乎一刹那间发生的变化，皆是被胸有成竹的宗褚给一览无遗，面对众人或恶意或好意的注视目光，抿了抿唇但笑不语，转过头便直直望向了高台上那如自己一般依旧面不改色的赦珏。

“呵呵，韩竖？可是庄子山木中‘故人喜，命竖子杀雁而烹之’的那个竖字？看得出令尊对你的期望很高啊……”

在场之人虽都是大腹便便的经商者，却也都是上过学堂的文化人，谁人不知竖字的立意，一时间诧异不已，没曾想堂堂三皇子竟会直接出言讽刺一位人，虽在这凝重的氛围下不至于嗤笑出声，但看向韩竖的目光都有些迥异起来。

一番话语下来，众人顿时配合着露出副副‘原来如此’的神色，还羞愧不已的朝宗褚飞去了一个先前多有得罪的眼神，换来他似是对此丝毫未摆在心上的微微一笑，赦珏则紧紧盯住下方那面色涨红，张嘴还欲分辨什么的韩竖，勾了勾唇，冷笑一声。

“有些人可能还不知道，宗家六子宗褚，可是本王心中认定的豪杰，若是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要与他相对，便是打算要与本王为敌了。”

赦珏这话说的语调缓和不已，但声声句句分明就是在替宗褚宣誓主权，下定了决心会袒护他。不明白这二者到底是何关系，或者是宗家祖上冒了青烟了宗褚竟能惹得三皇子如此看重，一时间拥护着韩竖的那一排顿时心生寒意，如蝗虫过境般避而远之的散了开来，徒留下韩竖一人面如死灰的僵在原地。

年纪大的长者则干笑几声，对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后一辈简直刮目相看，一双迸射出精光的浑浊老眼不断在高台上的三皇子与宗褚之间来回着，暗暗思考起今后有没有什么机会能与他合作。

不知从何时开始，屋内的众人都已经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最惨的人便是韩竖，早在三皇子开口之时，其便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犹想方才会不会只是自己听错了，亦或者自己根本就是今日还未睡醒，现在仍在一场梦里？

至于那三五个与韩竖相熟的好友，此一番下来，更比他还要来的如履薄冰，哪里还敢再往枪口上撞，默契十足的相视一眼，都在暗暗庆幸还好适才没有与他多做交谈，一面想，一面做，为了能在三皇子面前涨点好感，不断的朝那韩竖飞去鄙夷的眼神，逼得人家身形都几近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