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秀全的成神梦 下(1/2)
秀全一轮嘴数落个不停,他感谢这,感谢那,唯独忘了询问自己的师傅叫什麽,因此在梵高为其洗礼完毕之後,秀全高高兴兴离开时,以及离开之後,他都无法像人提及为自己受洗的究竟是何人。尽管他逢人便讲:我是受洗过的正宗基督徒,我是纯种传教士,我还是神的儿子,我经常发梦与神共度晚餐。
啪。
梵高一眼瞥见不远处一张摇椅边放住一盆洗脚水——依据水盆摆放位置推理所得,走过去,端起来,见盆中水乌黑发亮,还伴随阵阵臭味,再看蹲在地上的秀全一副标准狗狗模样。哎,无需多想,梵高将洗脚水——依据水质及气味推理所得,高高举起,对准秀全的头顶一倾而泻。
哗啦啦,哗哗啦。
一盆脏水照兜淋落去,秀全的心愿终得以完美实现。梵高拎着空空如也水盆,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
“搞掂。现在你已经由头湿到落脚。那麽,从这一秒种起,请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再也不要来烦我。”
“圣言就是天主的话,我们只有靠着他的话而生活。因为天主本身就是真理,就是神,就是生命。天主的话是我们脚步前的明灯;路途上的亮光。天主的话好像落下的甘露,滋润着我们的心田。天主的话是我们精神的生命之粮,养育着我们的精神生命。天主的话俱有永恒的价值,万古长新,永垂弗替,恒古长存。而且……”
“你老味吖,圣水你都淋佐啦,还在这里罗哩八嗦同我讲耶稣?还不快滚,滚,滚。”
“而、而且听了天主的话而去实行的人,在他内便有永生。秀全乖乖听话,现在就滚。”
“生,你还生?叫你生吖啦。”
“哎哟,这一脚踢得我的八月十五好鬼舒服啊。”
一番纠缠不清,继而泾渭分明,最终秀全摇身一变,成为满口经文的正宗教徒。这一切,全因天时地利人和,搅拌在一起,发生了化学作用。他认定梵高就是真主,尽管前後对答过程之中,亲历主的性情颇为奔放,言语亦是很接地气,并且毫无架子。例如,为了拉近与信徒的距离,梵高不仅主动爆粗口,还赏赐了异常珍贵销魂的一踢。梵高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主所做的一切;梵高所讲的话,就是主所讲的话。这怎叫秀全不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潇潇洒洒踏上“爱天主於万有之上”的神光大道。
噢,去你爹娘的神仙狂躁分子。梵高心中大骂道,对於秀全这种可谓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人,这种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亲生父母踩到神脚下的人,开口闭口都是学人家讲耶稣的人,简直毫无个人思想可言。望着秀全充满喜乐地快速爬上石阶的背影,真的好想大吼一声:其实你比较合适当个大猩猩。最好返回你的深山老林,别在出来晃悠啦。像任嚣城这样的大都市,不够贴近大自然,实在是容不下你吖。走吧,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吧。
世事往往难料,因凡事往往冥冥中早就注定。就好似这一次,秀全因圆了朝思暮想的入教梦,并且还巧妙的说服了自己,一旦顺利受洗,成为名正言顺的教徒,那麽接落来的事情,往往就能朝着自己设想路线行走。走下地下室时,秀全是用双腿一步一步走落去的;然而当他喜极而泣恨不得一飞冲天上来地面时,却是手脚并用,彷佛三两下功夫,就已经上到来地面,高高兴兴站在堂区中央,仰起脸,对着彩色玻璃透出早晨的阳光高声唱出从前每次开口都会忘词跑调的赞美诗。
耶稣大叔很恼火,一大早就被秀全五音不全的鸭公声吵醒,这一次真的连出绝招的念想都有了。恶狠狠的静静的,彷佛看不见眼珠子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盯住秀全:你这个王八蛋,正屎弗鬼,你以为我不知道去年的除夕夜,大暴雨天时,你鬼鬼祟祟潜入教堂,一点礼貌都没有,就毫不客气把这里当作了你的家,还光用不保养,不仅不讲究个人生活卫生,还在教堂内乱丢果皮杂物,造就了圣心大教堂闹鬼的传说。去你的,哪有什麽鬼吖,还不是你给闹的?要说有鬼,那鬼就是你。
果真是鸡同鸭讲,在耶稣的感召之下,放声高歌的秀全竟然全无察觉,怪不得梵高一眼望穿,这厮始终缺乏与生俱来的禀赋,从然再被泼多千万盆圣水,充其量亦只是一个与主擦肩而过的假货吖。失望的耶稣直摇头,气得恨不得自己立刻化作失聪残障人士。这种杀人般的嘶吼,实在不该在这个圣洁的地方回响。耶稣活生生被激得合上了眼,显出一副愤慨痛苦无奈表情:哎,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我实在厌恶我的生活,我要任意苦诉我的怨情,倾吐我心中的酸楚。”
一曲终了,秀全弟兄的兴致依然很高,他转而面对耶稣,还双膝跪下,双手合十,对着耶稣大讲悄悄话。全神贯注的秀全,此时背对着教堂大门口,早晨初升的太阳并未挥洒出巨大热情,加之阳光穿透彩色玻璃落入堂区的光线实则已经非常柔和了。因而,一心祈求的秀全,尽管身後已站满了杀气腾腾全都佩戴武器身穿工作服的小辫子,也丝毫并未察觉。他是那样诚心想要得到神的拯救吖,他渴望能得救。
“义人的灵魂在天主手里,痛苦不能伤害他们。在愚人看来,他们算是死了,认为他们去世是受了惩罚,离我们而去,彷佛是归於泯灭;其实,他们是处於安宁中;虽然在任看来,他们是受了苦;其实,却充满着永生的希望。他们受了些痛苦,却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