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云梦泽篇 “乾”世界的来人(1/2)

子夜所在的十洲大陆是名为“坤”的世界。

十洲中央有被黑色风暴包围的归墟海，传说归墟海连接着“乾”“坤”两个世界，十洲是“坤”，海的另一边是“乾”。

“坤”是没有众多仙人生活的世界，凡人能通过修行仙府之术入仙籍，从而获得长生，但并非真的仙人。唯归墟海的云霄之上，有太一山，山上琼宫玉宇、飞瀑异草，掌管天命的瓜仙就居住在其上。

瓜仙是“坤”世界唯一被世人所知晓的仙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性别，只知道他负责下达天命，掌控着世间的纲常。每一洲国君的诞生，也需要经过太一山的认可。

瓜仙之下，是半神、半魔以及神兽、精怪。

半神和半魔继承了一半仙魔血统，从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的万物中诞生。半神体内万物之气充沛，温和高雅。半魔体内多为阴邪之气，邪肆乖张。雪国帝君莲止诞生于洪荒时期便盛开的一朵莲花之中，气质清华出众，高雅绝世，让人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座前，是为半神。

神兽是拥有强大灵力的兽类，通过修炼可以化为人形。神兽自洪荒时期便已存在，寿命比普通人长很多。子夜的第一个师父朝歌是凤凰和狐狸生下的凤羽九尾狐，因为种族优势美艳异常，她便是神兽。

精怪则是那些灵力平平的非人之物。精怪生活的世界与正常人类的世界不同，他们有的能被看见，有的无法看见。

而归墟海另一端的“乾”，记载中是神魔云集的世界。

“乾”世界生活着八种神魔道的非人之物，名为“天龙八部”。一天众、二龙众、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睺罗伽。其中天众为八部之首，由天帝帝释统御。

“乾”的历史比“坤”长很多，两个世界以自己的方式运行着，互不干扰。十洲大陆的古籍中有关于“乾”的记载，但从未提及有“乾之人”通过归墟海来到十洲大陆。

现在，原本应该在“乾”世界的蛊出现了，黑衣女子又提到“区区凡人”，难不成是有“乾”世界的人来到了这里？

子夜心事重重地拖着黑衣女子的尸身跃出水面，回到船内。跟随她来的两位女童已经死了，唇角的血痕清晰可见。

异瞳双胞胎此时已经出现在一楼，指挥着佣人打扫一片狼藉的大厅，并安抚疏散船客。子夜带着黑衣女子的尸身出现，他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梨迦摇着扇子在等她，见着她，耸了耸肩：“这可不是我干的。”

子夜此刻没有心情去过问两位女童的死因，伸手将黑衣女子的尸身扔到地上。

梨迦没有看黑衣女子的尸身，走过来，伸了个懒腰：“这一晚可真是折腾，回去休息吧。”

“好。”

子夜颔首，和梨迦一起回了四楼。

只是子夜回到四楼后一直没有休息，而是在留意坎六房梨迦的动静。

虽然凭她只能捕捉到极微弱的波动，但也足够了。她总觉得梨迦的行为有些反常，无论是她提到“往生路”时突然的沉默还是在澹台鸢面前的失态。而且最后她将黑衣女子的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梨迦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这样故作平常反而显得他在隐瞒什么。

也许，他还会做些什么。

事实证明子夜的预感没有错，寅时过半，梨迦出门了。

子夜感觉梨迦下了楼，自己便也悄悄推门而出，跟着他下楼。

梨迦走得很慢，像是在散步，子夜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梨迦之所以这么悠闲必定是因为他能及时察觉到周围的异常，此刻他能感知的范围内没有人，所以他的戒备也不高。这就更需要她掌握好梨迦的戒备范围，避免走太近被发现。

梨迦一直下到最底层的地下船舱，走向了尽头的房间。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绿色光芒，黑衣女子的尸身就被双胞胎用结界封在里面。

子夜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她离尽头的房间还有一大段距离，她必须掐准时机迅速闯入梨迦的戒备范围之内。

子夜默默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脚下聚了气，一个猛冲闯进了尽头的房间。

昏暗的地下船舱，黑衣女子的尸身安静置放在幽绿色的结界中。而梨迦，正伸手从黑衣女子腰间摸出了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子夜突然的闯入让他微微一怔，状似无意地将玉佩放回去，起身与她对视。

子夜看得清楚，那个玉佩上刻着鸟形图腾，和之前澹台鸢金刚杵上的一模一样。

谁都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半晌。终于，梨迦像是败下阵来一样叹了一口气，笑：“上去说？”

子夜点头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四楼。

“你知道些什么？”刚刚踏上四楼，子夜的声音就从梨迦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有些冷，梨迦的背影不由僵了一下。

乾达婆一族是以香气为食的神，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被直呼“乾达婆”。唯有帝释座前香神，是为乾达婆之首，故直呼此名。

他领教过能成为乾达婆的女子有多聪慧，即便是已经转世于“坤”世界，她也依然如此……从他在澹台鸢面前失态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再抱有侥幸。

不过……若是直接说出一切，岂不是太无趣了？

“你想知道什么？”梨迦笑起来，转身看着她。

“你是……‘乾’世界的人？”子夜试探，她也只是猜测，并无十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