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幽铃(2/2)

山琅并未上当，思绪却仍有一刹那的停滞，抓住这一瞬间就够了

楚芜把藏在掌心里的光球投掷到半空中，光球被阳光照耀的同时自身散发出强烈的光彩，“咔嚓”一声，球体四分五裂化为无数刺眼星芒袭向对面的人

趁山琅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之际，楚芜动作行云流水地瞬移闪现于对方身后，迅捷狠辣地擒住那两条手臂一拧把人反压在一旁的石磨上

一群小孩子从他们身旁跑过，鬼魂们对两个大活人之间的争斗毫无察觉。

那些星芒噼里啪啦地炸成一朵朵烟花，根本就是平日里常用来变戏法、哄逗小孩子和姑娘家开心的雕虫小技。

山琅犹如遭受奇耻大辱，扭头凶狠地瞪他：“你”

楚芜露出一个勉强能称为不好意思的笑容，丝毫没有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嘛，我不想跟你打。”

见山琅咬着下唇不回话，他又道：“这就说明，轻敌大意和疑神疑鬼都是万万不能的。”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向你求饶吧”

这叫什么话楚芜把人放了，举起双手无辜地说：“我又没想对你做什么之所以那么问，只是想确认你是否知晓月牙骨的下落，既然它还在你手里，我就放心了。”

山琅活动着被他拧伤的胳膊，捋袖子盖住双臂，目光警觉地盯视他，“现在轮到你说了，你是谁探究危仰楼死因和原巫教密术有何目的月牙骨在我手里，你又放心什么”

“那个害这里的村民饱受无尽轮回之苦、屠戮原巫教祭坛的人，十九年前为了得到一块月牙骨杀了我的师兄，如今他找另一半月牙骨，还没落到他手里我当然放心了。”

“你追查此事，就是为了你师兄”

“额差不多吧。”楚芜吹了下口哨，一只雪白的多尾小狐狸就万分不情愿地从旮旯里跑出来了。

它本来是想跑，可一旦离楚芜超过三丈远，四肢就痛得无法站立，这都归功于它脖子上那条带血的细链子，怎么能有人连血都这么毒

楚芜过去把它抱起来，挠挠它的下巴和脑门儿，根本就把它当狗了

它倔强地转开脸，然后就被狠揪了一下尾巴，“嗷呜”

“我没见过那位被杀的师兄，我调查此事是为了我师尊。”楚芜平静道，“我提到月牙骨时你如此紧张，甚至要杀我灭口，那我大胆猜测原巫教的起死回生之术定与这对圣物有关。”

山琅沉默不语，楚芜当这是默认了，又道：“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你别这个表情啊，大不了我以性命担保，接下来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

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说啊。”

他剪去旁枝末节，将真假焚琴和在蜀疆经历的事情经过简略概括了一遍，最后道：“有人复活了一个傀儡顶替我师尊，若月牙骨是起死回生之术当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我能肯定背后操纵一切的就是十九年前杀害我师兄的人。”

“那你为何不怀疑我毕竟另一半月牙骨在我手里。”

“我也怀疑过你，因为在昭明寺你是有意接近我；然而假焚琴一心要杀了我，你如果跟他是一伙的，一路上有这么多机会，不可能不动手，可你直到我说出月牙骨三字时才对我起了杀意，对吗”

山琅轻哼，算是承认了。

楚芜道：“我已对你知无不言了，该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追查凶手身世的原因，绝对不单单是为了危仰楼的死吧”

“你方才的一番推测八九不离十，唯有一处”山琅捡了一根枝桠，蹲下去，在地上画了一片雪花，并指点着这片雪花，沉声说，“他去湖底祭坛不是为了找月牙骨，而是为了找到仰楼逼问出我的下落，他一开始便知另一半月牙骨在我的手里；仰楼宁愿与他同归于尽也绝不吐露半句真言，这才激怒了他，于是他一怒之下杀光了百余名信徒。”

山琅丢掉枝桠，站起身远目道：“他迟早也会找到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知己知彼，备好万全之策等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