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节 微妙的关系(2/2)
次去的时候,有一个大臣私下问我,大王是不是有猛扎特血统,当时我没深想。现在回味一下,他是在有意接近我。那我这一次去,想办法和他私下接触一回?”狄阿鸟点了点头,要求说:“孤也没去,不知道具体情况,你要自己作决定。要知道,越是不想打仗,口气就要越强硬,大家都是讨价还价。而且你也知道,陈国被我们围了三十万人,粮食也断了,能挣扎几天?他们跟着陈国打我们,除了眼前有点蝇头小利,有我们可以给他们的多吗?拓跋山口那么一大片草原值得多,不比陈国给他些许财物?有了拓跋山口,他土扈特人有直接与靖康通商的可能,粮食岂不是会有?铜铁会不会有?记得,只有不是我们东夏的东西,许出去才不用迟疑。你就是把陈州给他,回来之后,东夏人也不会觉得你丧权辱国。”
赵意如又点了点头。
狄阿鸟说:“你其实并不具备作使臣出使外国的能力,上次确实是你的问题,但这次,孤偏偏又派你去,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不等赵意如回答,就告诉说:“是希望你能从不能胜任到能够胜任,而不是告诉别人赵意如不是做使臣的料,从此一有出使的事情,就把你排除在外,到时候于你前途不利,希望你这次吸取教训。让孤也跟着沾光,将来青史上会说,赵意如第一次出使失败,大王狄阿鸟仍执意让他出使,结果第二次出使……”他反问:“你懂吧?你这一次出使,不管土扈特最后怎么决定,探听了虚实,知道谁心中向着东夏,知道了对方的弱点,对方最终要得到什么样的战果,你就是成功的。”
赵意如说:“臣一死……”
狄阿鸟立刻打断了说:“使臣最忌一死,一死是大败特败,绝了互通之路。任何人都可以说宁死,唯有使臣不能。你见王本出使国外,变不可能为可能,什么时候要一死报效?”
他挥挥手,让赵意如告退。
赵意如连忙说:“事不宜迟,我该出发了吧?”
狄阿鸟摇了摇头。
使者要与兵合。
狄阿鸟要求说:“你可以带上黄金赶到王河边上,但现在不能去,直到孤认为时机到了之后,你再过河。”
赵意如走了。
狄阿鸟坐下来,提了笔给张怀玉写信。
拓跋黑云已经派出军队,妄图从上郡突围,眼下过去了好几天,陈国汗庭那边极有可能得知他的消息,也很可能不来灵武,从王河上游打通上郡。
这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首先,土扈特人没有东向,而是在王河边上驻扎下来,目标应该是灵武。
土扈特人十余万来进攻灵武,拓跋巍巍若是调集十余万,也来进攻灵武,二十万大军能从灵武排到王河滩上去,这就不太可能,毕竟他们两家也没有友好的基础,双方同样深怀戒心,如果土扈特人要打灵武,拓跋巍巍顶多给他一支向导一样的偏军,万万不会自己也挤过来,否则,他们两家会起摩擦,甚至打完自己就决裂,相互打起来。
以陈国目前的形势,拓跋巍巍一定不会如此愚蠢。
按说拓跋巍巍进攻灵武,土扈特人进攻包兰,双方像两个钳子一样,掉头进攻自己围困拓跋黑云的东夏大军才是他们最有力的反击。
但问题是,土扈特人会不会甘心听他拓跋巍巍调度?
土扈特人对他拓跋巍巍有没有戒心?
土扈特人对战场形势了解不了解?
土扈特人想不想两头邀利?
这都是拓跋巍巍所掌控不了的。
拓跋巍巍能够让土扈特人来攻打自己,就已经很了不起,想让战场事事如意,他做不到。他让军队从王河上游渡河,就不像是纯粹避开东夏拒他渡河的军队,而是双方你打哪,我打哪的纷争已经开始,在作两手准备。
直接打灵武,新加入了二十万军队,胜负难以预料,陈国有扳回的可能。
打上郡接应拓跋黑云撤退,等于陈国已经输了,但是好在把握大。
如果第一个条件不能顺利,他们是拖不起的,一定会向上郡下手,来赢得时间。
这几天,将领们都觉得狄阿鸟在冒险,在孤注一掷,在做赌徒,不然,能抽多少兵抽多少兵,为何不增加灵武的兵力呢?
其实狄阿鸟和他们考虑的不是一个层面,考虑的是战略上的,而且已经把最坏的打算都考虑进去。
灵武和包兰都有可能是敌人的目标,他也根本不知道把兵往哪头调,留在原地,情形一旦恶化,哪头危急,去支援哪头,反倒会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土扈特人要在王河边上召开大会,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判断拓跋氏一定不肯等下去,等出结果,一定迫不及待先进攻上郡,所以要提醒一下张怀玉,而且还要告诉他,陈国会动用多少军队,因为身为一个将领,他未必能够察觉到这种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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