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人心岂可知天意(1/2)

神情悲怆的老人几乎落下眼泪，先是被眼前铁树深深震撼的陆正此时突然感触良多，目中有些难以自已的温湿，随即走近老人拉住了那双老茧深厚的苍老手掌。

“我答应你……前辈，只要我陆正还有一口气，黑云寨木苗族人绝对不会断了血脉！”

老人隐约有些情绪失控，但毕竟久经岁月，很快就颤巍伸手拭去了眼角泪花，有些哽咽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陆正心有凄然，看着眼前明明是天下至宝的物件却嗅出了几分血腥味道，老人所言不假，为了保护这一株天下奇物，木苗族已经葬送了太多性命，与其护着这件东西藏身于此不敢被世人所知，还不如将其毁去归还木苗族人一个自由之身。

一瞬间，陆正竟然真有些赞同老人家的想法，但旋即又被强烈的**压了下去——这毕竟是一件世间奇宝啊！

陆正走神这片刻，老人家兀自上前两步，以手轻抚铁树那反射着柔和光泽的躯干，声音嘶哑了一些：“如果没有蒙柯的出现，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早几年前就悄悄将它毁了，可是你们的出现，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又有些怕了……是啊，人老了就容易怕死，但年轻人还没真正品味这个世界就要和我一起离开，那岂不是更让人无法接受？我死可以，但他们必须活着……我见过太多事情，经历过太多风浪，我不想再让族人守着这件毫无意义的东西……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来保护它？徒增殷血，枉送性命啊……”

陆正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锐气乍现，“是不是跟阿蓝有关？”

老人身子一僵，没有回头，但气息变化却很是明显，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了几分无力：“是与不是又有何关系，这件事情，总该有个了结的时候，总不能一直守着……更何况根本守不住……早点毁掉也好……”

“她跟您说了什么？”陆正狠狠跨前一步，脸上有些狰狞起来，“她威胁你？！”

老人转身摁住他的肩膀，恢复了正常的眼眸中悲伤之色一闪而过，“别冲动，没有这回事……她是一个明白人，这件事情跟她虽然有些关联，但真正的想法我确实早就有了……你不必生气冲动，她若真想拿走这件东西，我们都还拦不住他，我不行，你不行，蒙柯……暂时还不够……”

陆正身上的气焰缓缓收敛一些，整个人却阴沉下去：“她请动南疆群兽相助，一定是许诺了东西的，只怕这一株铁树早也被她算了进去……我早该猜到的！”

“她对南疆的事情知晓不够深，一时谋划失误情有可原，你看，她现在不还是安安静静待在寨子中么……”老人家叹了口气，“我没答应她，也没跟她解释，这件东西，她虽然知道，但了解不够多……南疆那些妖兽修为惊人，要是知道了我族现在藏身如此偏僻，只怕会联袂而来强行夺取……以往顾忌南疆人族势力，现在这个地方，却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陆正气机平息，吐息平静道：“那我们现在就走，离开这里另寻他处……南疆之大它们岂能轻易找到？实在不行我们就去中土，南疆之外天地广袤，更不用怕他们！”

老人苦笑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迁徙离开岂能不惊动沿途其他部族妖兽？况且这不是长久之计，这株东西留下一天便多一分危险，你能保证去了南疆之外就无人剀觑贪婪？”

陆正登时滞住。

“孩子，听我的话，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只要和蒙柯带着族人离开便可，这件东西固然珍贵，但藏在这里不见天日两百多年，如同不存在一般，倒不如真的让它消失罢了……”

老人家还在悲怆哀叹，陆正目光却怔怔盯着距离不远的金母铁树，某一刻他忽然抬起手臂缓缓探了过去。

“金母铁树……”

低声呢喃，陆正目光复杂，身旁的老人同样如此，但下一瞬间，陆正突然变色大变，怀中有异光亮起，在旁边老人家一声惊骇呼喝中，一道亮光突然从陆正怀中冲出，旋即有大片如同星辰的光芒笼罩遮掩整棵金母铁树，陆正面色骇然看着眼前一幕，手掌微颤，却忽然间像是被死死吸住，完全难以移动分毫！

光芒来去迅速，但星辰砂砾般的光芒消散之后陆正和老人同时呆在了原地。

眼前洞窟空空如也，支撑顶立的整棵铁树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老人家已经震惊失声

同样呆滞的陆正很快回过神来，他一股脑将全身东西全部掏出，随着储物袋渐渐变空，地面上乱七八糟已经摆满了诸多仙家物品，旁边老人仍是呆呆站着，目光空洞有些失神的看着手忙脚乱的陆正。

片刻后，等到陆正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泛着淡淡星光的圆盘物什时，老人家才猛地凑了过来。

“怎么会……”陆正脑中一片混乱，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这件来自归元地宫的东西，随着他将神识探入其中，如同星辰般的世界在他神识脑海中缓缓铺展。

缥缈恍惚的世界突然有了生机，星辰微弱闪烁，一株漆黑树木独立星辰天空下方，淡淡光芒如同细沙光点静静散发，一瞬间，陆正都被神识所观景象震的张大了嘴巴。

盏茶功夫后，从完全不知名的圆形法器中退出神识的老人看了看身旁一脸迷茫的陆正，突然轻轻叹了一声：“这就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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