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萧瑟(1/2)
惠妃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做不得假的。皇后心里对元央有些隔阂,自然不会出面替她争辩,只皇后到底顾忌着皇帝,不愿做这个恶人,这才把话头推给宸妃。
元央闻言,对着这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的事倒是安之若素,半点也不觉得惊诧——她近来风头太劲,几有后宫独宠的势头,后宫里面多得是人嫉恨她。再者,明面上,丽贵嫔、纯昭仪、柔妃都已先后与她结仇,暗地里,皇后等人未尝不厌恶她。这种后宫皆她敌的处境下,敌人的敌人就是帮手,无论此事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这回顺手将事情嫁祸给元央简直是神来之笔——有此一言,多得是人宁愿放过凶手也要把事赖在元央身上。
元央好似惊惶的垂下头,乌发如云,光可鉴人,在月光下被照出银色的莹莹之光。她匆忙跪倒在地上,沉声道:“妾身份低微,与惠妃娘娘不过有几面之缘,又怎会起害人之心?自西山返宫妾便从未来过兰心宫,从未见过惠妃娘娘,更是从未生过害人之心。此事绝对与妾无关。陛下烛照万里,明察秋毫,求陛下能够查明此事,还妾一个清白也让惠妃姐姐泉下安宁。”
宸妃闻言暗自点头:这元嫔反应倒是很快,先是表明了自己没有杀人动机和能力,更是直接把事情推到皇帝手上,最后还要问心无愧的拉上“惠妃泉下安宁”这样的借口。怪不得她这般出身,短短时日就能得了嫔位。
纯昭仪就站在一边,穿着碧绿色镶银边绣白玉兰的袄子,夜里冷风一吹,微微一晃,颇有弱柳扶风的娇弱之态。她伸手用帕子揉了揉泪水涟涟的眼睛,仿若无意一般的轻轻道:“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惠妃姐姐再不好,人都已经去了,元妹妹怎地还要质疑她临终之言......”她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好似梨花带雨一般的楚楚可怜。
元央被这圣母白莲花特有的歪理喷了一脸,低着头一时没有应声,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暗自吐槽:大姐,她临终遗言是在冤枉我好吗?我不质疑,难道还要扬起脖子去碰刀口,成全她的话不成?元央咽下一口血,只得接着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也许惠妃姐姐也是被人蒙蔽也未可知。”
“听元妹妹的意思:有利你的都是真话,不利你的就成了被人蒙蔽之言。难不成只有元妹妹说的话是对的?”柔妃眉梢轻轻一挑,微微冷然的神色使得她那一张芙蓉面美得如梦似幻,她红唇一勾,徐徐道,“惠妃姐姐的话乃是在场诸人都亲耳所闻,铁证如山,又岂容抵赖?”??
“够了!”沉默许久的皇帝忽然开口了,他来回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冷然犹如寒泉之水,众人一时之间皆是噤若寒蝉。
元央跪在冰冷的石道上,寒意上浸,双膝都觉得一片冰冷。她抬头时正好对上皇帝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破开那些多余的掩饰,他确实是心冷如铁,毫无半点情感。好似掺杂着冰渣的水从头灌入,元央全身一冷,顿时清醒过来,不再多言,只是垂头静默着。
皇帝不易察觉的收回目光,淡淡道,“此事事关紧要,既是与元嫔有关,那就先把元嫔押回兰漪宫禁足,待事情查清之后再行问罪。”顿了顿,他又侧头和皇后说,“此事由皇后与庄妃一起查办。”庄妃本就是皇后一派,这般处置显然是将事情全交给皇后去查。
皇帝之所以饶过惠妃性命,自然不仅仅因为元央的求情。他是为了安稳局势——如今正是清理萧家势力的时候,倘若连惠妃这个出嫁的萧家女都活着,往日里那些和萧家有过关联的人家自然也能安心些,朝中才能安定。如今惠妃出事,说不得朝中就有人要疑心他要株连治罪,若是有人狗急跳墙,不知又要多了多少麻烦。
皇后倒是未曾想到皇帝连一句话都不多说的就将元央丢了出来,甚至直接把事情交给她处置,一颗芳心顿时又酸又软,暗自道:他到底还是信我的,多年夫妻,我和他之间的情意又岂是元嫔这般玩物似的女人可比?这般一想,她本就做戏揉红的眼中险些真落下泪来,不由郑重应道:“陛下既是将此事交给妾,妾定会查明真相,不负陛下所托。若元嫔乃是清白的,妾也一定会还她一个清白,好叫惠妃妹妹瞑目。”
皇帝握住皇后的手,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后宫诸事,多劳皇后费心了。”
皇后不由双颊微红,好似牡丹绽放,轻轻应道:“惠妃会出事,也是妾治宫不严的缘故。好在陛下宽宏,妾如今也是将功赎罪。”
如今已经是深夜,元央被皇帝派人押回了兰漪宫,皇帝干脆携了皇后的手去凤仪宫安置。
皇后和皇帝一派恩爱,外边几人自是看得眼热。
宸妃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复杂颜色;庄妃神色温和平静,好似很是高兴帝后关系融洽;倒是柔妃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笑得越发柔美;丽贵嫔和纯昭仪几人皆是恭敬的低着头,神色不明。
虽是“押”,实际上元央到底还是皇帝名义上的小老婆,那些护卫自是不敢放肆,还算恭敬的把她送回了兰漪宫后。
碧叶急的团团转,元央却很是淡定:“急什么?陛下此时把我关到兰漪宫禁足,未尝不是保护。”兰漪宫乃是她的寝宫,外头又被人看守住,至少绝了旁人下手的可能。
碧叶却还是急的一脸通红:“可皇后一贯不喜娘娘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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