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亡国(2/2)

其中受万国来朝的暹国是个中翘楚。

那是一个神权高于王权的时代。

诸神的惠泽还未彻底远离开人间界，六主神从神域投射下自己的虚影，分割攫取人族的信仰，强化自己在神域摧枯拉朽的征程。

暹国的王权被彻底架空，主导这一切的是当时手握无上神权的焚风殿大巫祝，她同时也是末代帝王的嫡长女，南安长公主。

封号用了最尊贵的字眼，却流露出无需隐藏的恶意。

这注定是一场父女之间的博弈。

血脉相连至亲，不死不休仇人。

南安长公主上官瑜之所以能逼得元帝孤注一掷满盘皆输，是因为她有两个才华不亚于她的臂膀——

可役使万灵的下一代大巫祝人选，圣女兰祈。

如今的江湖上有关于她的记载大多是去勾勒她祸国倾城的传说，却习惯性地去忽视她在最初是凭何站在神龛之侧。

天纵英才，为大业潜伏于军中多年，执掌暹国军权的少年将军无名。

无名就是被他自己亲手动抹去了存在痕迹的第一任长生君。也是远在昆仑仙山却心怀天下事的老神猫口中的容氏嫡子，曾名无垢。

那两个曾和他比肩的盟友：

一个饮下毒酒后从广川国十数仞的城墙上坠亡，用自己的死讯将争霸中最强的三个国家拖入道德的深渊；

另一个雷霆手段，命铁骑踏平所有插手兰祈和亲这件事的国度，甚至将推波助澜的暹国王权也一并烧了个干净……然后孤身一人，消失在火光漫天的夜。

她摧毁了食龙处心积虑李代桃僵的上官王朝，和他最后的希望。

只剩下容无垢一人，独自守着这片坍塌的火场废墟，建立了一个可以贯彻自己全部意志的崭新国度。

历经千载，被现在的人称为——江湖第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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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有人逼着我们尽快返回白玉京了。”倾城若有所思地看了灵枢一眼，“也许是我的错觉，他们的重点好像是你。”

“你自己也说了，这不是白玉京内部可以接触到的情报级别，更别提旁人。”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们这些居于山中，不知寒暑不知年的妖鬼才能从他国史料的残篇中，拼凑出当年的事情。

“这次希望我们能抢在幕后黑手的前面。”

“我有个想法。”倾城突然眸光闪动，猛地扭头看向灵枢。

灵枢被她看得心头发毛，“你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既然我们不打算留时间再去查探不完全版长生的出处，不如按照我最初的计划，大张旗鼓地把白歧送进青谷鸿泉？”

“狐说和狸语都是非人，我留两分妖力就足够他们化作我们的样子。”灵枢突然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并有了新的改进。

“既然只是走个形式，做戏不如做全套，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左右我们急着赶往云京，也不便带上他们。”

……狼狈为奸的二人迅速交流了各种见不得人的套路，一拍即合。

“事了之后，我准备把狐说留在青谷。”灵枢权衡了下他和狸语的性格，最终还是选择了更擅变通的狐。

“你三师叔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不容小觑。”

“青谷……怕是一个都脱不掉干系。”倾城闭了闭眼，显得有些疲惫。

不远处，灵枢设下的禁制里，白歧仍在安然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