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因(2/2)

最后则是与昆仑辛垣氏并称的林家，千年前是人间界最接近神的家族。辛垣重修行，林家重血统，林阮是林家最后的血脉，承载着一族气运。过目不忘，擅驭香，可通阴阳。

可供长生君选择的人里，他们并不是最特别的，却有着同一个特质——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持着最初的善良。

在白玉京中，天真是最不该存在的东西，过去的珠玉，现在的谨言都为它所累。

和天真咫尺之隔的善良却不然。

当年考校的其中一场，二十一人分为七组领命围剿盘踞在北邙山附近作乱的妖，积分制，互为竞争关系。

倾城半夏苏泛在同一组，临结束前实时积分序列第二，距离谨言所在的第一组相差无几，这时他们遇见了一只幼年的夔牛。

夔牛生性温和，通体散发着如日月般的光辉，虽为妖身但血统上更近似于神兽。考校的围剿名单中包括但不仅限于作乱妖兽，虽说夔牛无辜，但若是被诛杀，依旧算作此次考校成绩。

倾城他们距离第一，也恰恰只差这一只夔牛的分数。

考校结束前的那段时间，倾城一组并未去寻找新的目标，而是帮助这只夔牛遮掩，逃离其他组的耳目。

秦远武艺绝伦，识破了他们的计，循着夔牛活动的踪迹寻了过来，却在发现它并未作乱后沉默离去，高抬贵手。

考校结束后，有同门话里话外刺苏泛被两个师妹同化的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不堪大任。

查询成绩的寒露城金榜处，当值的京内子弟对倾城冷嘲热讽的时候，长生君就在不远处的高阁，把在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虽说夔牛不在名单上，可若它因你的高抬贵手后又为祸人间可就是你造的孽了。”那放榜的小个子是考校位列第七、五师兄的远方表兄，一双吊梢眼从不正眼看人。

倾城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连多说一个字都吝啬。

后来半澈出面，换了个方式问了她相同的问题。倾城当时正忙着整理过去五十年的考校档案，被考官千奇百怪的挖坑方式惊叹得瞠目结舌，头也不抬地回道：

“我们相信自己的判断，同样也可以为做出的判断负责。”

不过是一次考校，做出违心之举才是失了初衷，何必计较这一时的得失？

再后来，他们四个的名字出现在近卫的名单上，不单单是因为这难得的善良，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点善良上体现出的默契，最终诞生了临渊羡鱼。

…………

二十年前，胭脂痣的少女展翼上九天，从归墟召唤飓风，聚集雷电化作黑色巨镰一击斩断连通两界的信仰之索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即将得偿所愿。

二十年后，他果然等来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融合了他父亲的眉眼和母亲的容颜——和一千年前的上官瑜拥有着相同的脸。

「“人族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么，便叫做怀聿吧……也愿吾儿怀瑾握瑜，平安喜乐。”」

一千年前，她的名字叫做上官瑜。

一千年后，他如期前来，自称怀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