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 六(1/2)
宋禹行拿笔尖戳了戳赵环,压低了声音,“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赵环被顾夏一眼吓到,此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但是好在同学也没看见,只当他是突然发疯。
他一把扯过了宋禹行手里的物理试卷,三两下抄好,一起放在了桌子右上角,语焉不详:“困死老子了,别烦我。”
心脏跳的还有些快,就好像被刀子抵过一样。
宋禹行莫名其妙。
江照看样子睡着了,趴在了桌面上。
但是没把试卷放在桌子上,要收卷子,也只能把他叫醒。
酒瓶底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觉得作为同桌,是有义务告诉新同学这种不成文的规定的。
顾夏的手指轻轻扫过江照的发顶上方,柔软的发丝穿过指尖,略有些迟疑。
手指在头顶上盘桓些许,接着还是握成拳撤回,步履轻快地略过他。
江照呼吸清浅,唇角微微弯起。
作业收齐,还差江照一份。
顾夏看了眼时间,准备再等一等。
差五分钟上课,顾夏起身,将试卷整齐地理好,预备先跑一趟。
她刚起身,江照就面无表情地从桌子上起来。
神色之淡漠,眼神之清澈,根本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
酒瓶底子一直盯着,眼见江照起来了,登时通知他:“收物理作业了。”
江照看了一样立在旁边的顾夏,接着抽出了那张夹在了书里的卷子,往前一送。
顾夏取了就走。
酒瓶底子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似的,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同桌。
算了,还是低头写作业吧。
第一节又是老王的课,顾夏在办公室里待得时间稍长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是踩着铃声喊了报告,万幸老王今天心情还不错,直接让顾夏回去了座位上。
他宣布,还剩下半个月就开始期中考试了。
班里一片哀嚎,大多是抱怨上次考试才刚刚过去没两天,居然马上就要期中考了。
应试教育下的高中,每月一小考,期中期末一大考,到了高三时不时的还得来个周考,摧残人的很。
酒瓶底子挺了挺腰杆,他上次月考是全班第一,但是很遗憾,在全校只能排个前五。
但是老王倒是十分地开心,他打听过,江照中考成绩非常好,一开始在市一中念,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转来了这个中学。
他眼睛里仿佛有光,和那油光发亮的大脑门交相辉映,慈爱地看了看江照,觉得自己班级的全校第一是万万跑不了的。
上课,顾夏一直趴在座位上,脸有点白,大夏天的却将外套穿的很严,手一直捂住肚子。
她有点无奈,每次来了就都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样难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学。
顾夏刚从座位上站起来,腹部却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不得不坐回去。
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沁出来,唇部也全然都失了血色。
江照再次忘记带钥匙,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夏趴在桌子上,额头抵着桌面,双手紧紧按住肚子。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顾夏是伤口又开始疼了。
顾夏一抬头,看见门口的江照,以及他那一脸纠结的表情。
江照也看见她了,两人目光相撞,又极快的错开。
疼痛在腹部蔓延开来,一丝一丝地传入脑海里,难耐地很。
江照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去,连一句招呼都没打,真真做到了不关我的事我就不多嘴,心烦意乱地将顾夏的脸从心里驱逐出去。
傻逼,关你什么事情?
出了校门,江照看着挂在值班室门口的那把锁,面无表情地往回看了看教学楼。
擦,特地跑回去一趟就是为了拿钥匙,结果只是站在门口傻看了两眼,居然偏偏忘记了拿钥匙。
但现在小矮子还在教学楼里面,去而复返两次,难免会显得自己有点傻,反正家里是有人的。
……不过现在还没出来,看那样子是有多疼?
过了三分零七秒,顾夏慢吞吞地从教学楼下来,整个人好像一个小老鼠似得,慢慢往门口移动。
脚步虚浮,手还捂着肚子,头低垂着,结合这个苍白的脸色,江照明白了。
顾夏走远,江照从门口的大树后面转出来,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个尾随女生的,变态。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在门口等着,难道顾夏还能在里面出事?
值班室里的保安也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防备又鄙夷。
这小伙子一直在盯着人家小姑娘看,表情古怪又多变,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照吹了声口哨,假装自己是个校外小流氓,手插在兜里,觉得自己就差一个杀马特发型了。
可以考虑去剪一个,总不见得会比那个叫什么宋禹行的小白脸难看,还能顺便给江晴添点不痛快。
这个念头,在回家见到外婆的时候,烟消云散。
江照五岁之前都是在外公外婆家里带大的,五岁之后才被接回去,作为讨好那个男人的工具。
可惜,江晴和那男人迫于压力,又不得不把他送回来,江照却怡然自得。
总说他是转学生,讲道理,他也算是本地人的。
期中考试算是学生们升上高中以来的头一次考试,整个市里几家都还不错的学校商量着联考。
试卷是一中出的,他们这种落了一级的学校,也明白自己是个炮灰。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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