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2/2)

说罢之间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从一众桃核中夹起了九千小桃人。

“就她吧。”

“……”突然就脸红了起来。

雀早就看不下去这俩人的互动了，拿着没吃的桃果赶紧跑了。

“感觉快瞎了……”物似主人形说的就是这种吧，果然跟元英白一样都是深藏不漏的。

她边抛着桃果边走到了守夕山的另一侧，这边比较陡她们一般不会来。但雀在这里却有一个秘密的树洞，说起来她可能也就只有这一个九千不知道的秘密了。

雀走到树洞前，伸出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布袋。

袋子满满的，里面居然都是桃果！

她顺便把手里的两个也放进去，这样加起来应该有四十个了。这些都是九千给她吃但她偷偷攒下来的。

足够了，想到这儿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袋子系起来。

这件事开始于五年前。

五年前，附近一座山里的猴子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守夕山有棵千年桃树，于是在果实成熟的季节一起浩浩荡荡地过来抢劫。为首的是一个法术修炼得相当不错的猴子精，在那座山里也是一霸的存在。

顺着桃香，他们很快找到了九千的本体树，看到满树鲜嫩的桃果他们的眼睛简直绿了，非常蛮横而无礼地洗劫了桃树。

当时她们两个面对不速之客也是一惊，言语沟通无果进而奋力反抗。但是她们两个太弱了，战斗能力可以说是不堪一击，猴子们轻松获胜。不仅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糟蹋掉了其他吃不完带不走的桃果，恶劣至极。

“身为棵桃树还真是不自量力啊，长出来桃子不就是给我们吃的！反抗猴子爷爷的下场就是这样，这次算轻的，下次再不老老实实上供，就把你整棵树都毁掉！”

“还有麻雀精，凑什么热闹，也不看看自己那个鸟样有本事打抱不平吗，哈哈！”

猴子们吃饱了耍够了，又浩浩荡荡地走了，临走放下狠话说明年再来。

九千又气又疼得说不出来话。她绝不屈服，为了树的尊严也要抗争到底，哪怕是鱼死网破也绝不妥协。那一年，她拼命努力修炼，想要与猴子一战到底。

结果第二年，猴子们没有来。九千时刻准备着，戒备着，但整个果实季过去了，猴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就是没有来。

第三年、第四年……猴子都没有再来过，受伤的树枝早就重新长好了，曾经的闹剧仿佛是想象出来的。直到时间久到她们受挫的内心也痊愈了，甚至也可以拿打不过猴子这件事互开玩笑，悠然平静的生活好像从未被破坏过一样。

只有雀知道，猴子们不是真的忘记了过来。

九千的修炼她看在眼里，但是实力的差距她同样看在眼里。她不想再看到九千被打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了。猴子再来的话，一定又会变成这样。

九千有她作为树一动不动的执拗和坚持，可是她，天生的本能教给她的东西就是遇到危险要赶快飞走，不要看，飞得越快越好。

几乎没什么道理可讲，她没法劝九千低头，也很不齿觉得妥协才是目前最好选择的自己。

那一年，她时不时地藏起来九千给她吃的桃果，攒了一袋子二十个带去了猴子们的山里，找到带头的猴子精谈判。

中间猴子们对雀的嘲笑欺辱折磨且不提，最后猴子们看在不用亲自去守夕山的份上接受了上门的桃果，答应不去守夕山找她们的麻烦，但是桃果数量要翻倍。

雀不后悔这样做，她觉得自己保护了一直给她遮风挡雨的桃树，用自己的方式。

于是这才有了桃树的和平岁月。

眼下，又要到了去给猴子精上供的时间了。

但是雀觉得今年又有所不同。

因为息集出现了，他比自己、比九千、比猴子怪要强得多。

也许不用自己在这里多事了，他可以潇洒地维护九千桃树的尊严，不用像自己一样卑微地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

可是，出于一种复杂难言的心理，她唯独不想对他们说出这件事。

即使不说的代价是自己还要再去猴子精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