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2/3)
为在西方长大的缘故,欧诺并没有像一般天|朝人一样喊着爸爸妈妈的称呼,反而是直呼父母的姓名。而很显然,这一点在陈雅静的身上也体现的十分明显。在林锡的记忆里,陈雅静一直都是一口一个雷蒙德,从未喊过一声父亲。“既然凯斯德以后几乎没有弹过钢琴了,那你和安斯为什么还要认他做老师?”林锡奇怪地问道。
“你难道觉得……安斯能够得到今天的地位,真的只是因为他天姿出众?当然离不得凯斯德老师的指导。”在这样深邃的夜色中戴着一副墨镜就已经令路人感到很奇怪了,但是偏偏欧诺却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并没有让人感到一丝讶异。那浑身矜贵卓然的气质即使是被刻意遮掩着,也没有丝毫地减少。他低笑着勾唇,道:“说实话,安斯的天赋确实很好,所以凯斯德老师才收了他。不过……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就远远不如安斯了。如果不是有着安斯的身份在那摆着,恐怕老师并不会收下我。”
“你还不够?!”林锡惊呼出声。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起当初在蓝山别墅的琴房里,这个人宛如钢琴王子一般优雅弹奏的情境。那淙淙如流水一般的音符、动听婉转的曲调,每一个按音都让他感觉到深沉低转的悲伤。
就是这样……
还算不够?!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好了。但是对于凯斯德老师而言,他的要求很高。”无奈地轻叹一声,欧诺继续说道:“能够让一个再也不碰钢琴的人动了收徒的心思,必须得有极高的天赋,高到足以让凯斯德老师觉得——不收下这个人,就是一辈子的损失。”
林锡自然明白,安斯亚尔·亚尔曼的天赋绝对不仅仅是用极高可以来形容的。以未过50的年龄成为最年轻的世界级指挥家,并且还是世界上最出色的钢琴家之一,这样可怕的音乐天赋,足以令凯斯德都震惊。
“我想,这也是凯斯德老师孤独了一生唯一的一种愿景吧。”昏黄的月光照射下,欧诺垂了首静静地望着地面。昨日才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上还泛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因为那个人,他一生再也不想触碰自己最爱的黑白键。但是,凯斯德老师每年都会去金色|大厅聆听一次《恰空》。只可惜,那个人永远不会亲自为他在那里演奏一曲了。”
唦唦的晚风从安静的街道上悠悠吹过,稍稍驱散了夏夜里有些炎热的空气。砖石铺陈的小道上,并没有几个路人行走,晕黄的路灯摇曳着淡淡的影子,将那两道本就修长的身影拉得更长了几分。
“在看剧本前你曾经和我说过,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剧本。”轻轻地叹气一声,林锡说道:“其实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剧本能让你夸下这样的海口。但是看到后……我还是明白了。”
青年悦耳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更加低柔了几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心甘情愿的放手。如果是为了任何的理由,我都相信凯斯德绝对不会就这样放那个人离去。但是,当一切牵扯到了家人、故乡,乃至是祖国,我恐怕能体会到,凯斯德那种悲痛无助的心情。”
路灯斑驳下,林锡的影子与路边的梧桐树相映,时隐时现。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无奈的淡笑,林锡低声道:“如果莫青就那样在异国他乡苟且偷生,我相信,凯斯德绝对不会对他抱有那样深沉到令人无法承受的感情。”
“你说的没错。”欧诺抬首看着那一轮皎洁如华的圆月,道:“我曾经听凯斯德老师在为我讲解一首曲子的时候提过,你知道……什么叫做永恒的爱情吗?”
林锡稍稍一怔,问道:“什么?”
“凯斯德老师是这样说的:爱情,是一种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的东西。它会让一个人噬心掏肺,也会让一个人疯狂可怕。那是一味无药可解的毒药,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深入你的骨髓,蔓延进你的大脑,将一切全部都腐蚀掉,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或是甜蜜,或是悲哀。”
这种从未听过的言论,令林锡脚下的步伐不由停住。与之相应的,欧诺也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怔然的青年。深邃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淡然的悲意,他轻叹一声,又继续说道:“这是爱情。但是后来,凯斯德老师又告诉了我,什么叫做永恒的爱情。”
“永恒的爱情,是在爱情发酵到了最深处的时候突然失去,于是……那一切最美好的、最憧憬的、最难以忘怀的,便成了一生难以忘怀的永恒。”
昏黄的灯光下,树叶摇晃的阴影中,两个身姿清挺的男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没有人先开口,四周的空气都笼罩在一种淡淡的悲伤中。
“后来有一天,老师告诉我。如果当初莫青没有就那样的永远离开他,那他这辈子可能不至于爱得这样深入血骨,爱得这样灵魂尽碎。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醇厚如红酒的声音还在夜风中响起,最后被空气折磨得只剩下一声叹息,“就像巴基斯坦的那个电影《永恒的爱情》里一样,凯斯德老师曾经说过,如果当初他和哈迈德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离去,那么恐怕……等待他的不会是一生无尽的折磨,而是无怨无悔的跟随。”
《永恒的爱情》是上世纪巴基斯坦著名的爱情片,当女主角罗西因为癌症而病逝于床边时,那深深痴情的男主角哈迈德竟恸哭悲伤,最终只在下一刻,便跟随着自己此生的挚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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