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四秒记忆（三）(1/2)

不知道表白现场是不是天然带有尴尬氛围，这边敢不敢勇敢一次和那边能不能再等一下，破釜沉舟争口气对应百般顾虑不了解你，气氛尴尬很正常了，不是吗？

“哥，一看你就见过大世面的人。听表姐说你来这么久都没给家里电话报平安过呢。”小美假以话题绕开被表白的深坑，对她来说要吊足胃口才行，毕竟要再利端聿身上得到远不这么简单。

“哪有，哪有！”利端聿像平常一样再被夸奖后谦虚推让，大方接受这种表扬估计他弟弟这代人才会说，间隔九年教育和接收文化都有很大差异了。

“是吗，每个家里联系过！”小美继续追问。

“是，来这里后手机也给你们保管。”利端聿说。

“我去给表姐说，还是给家里人打电话说说好些呢，有什么事情也都知道，要后悔了可没十四秒时间回去呢。”小美说着，有意无意把今天程志安老板说的话重复，十四秒记忆。

“我，再想想。”利端聿顾虑原因自己一直在外闯荡，当初发誓混得不好就不会来了。加之自己有个非常牛掰的弟弟，觉得没脸给家里联系。

小美早就听表姐说过利端聿情况，本人看似平平常常却有群个性鲜明的家人。其弟弟利端修年少有为，通过高举债创办复利控股集团是国内龙头的房企公司，父母因为习惯田园生活没跟着小儿子享荣华富贵去。而他作为家中长子向来勤恳，碍于尊严不去弟弟公司谋闲职混吃等死。

早年间为人逍遥，又去正发展的珠三角打工。那里可是花花世界呢，迷失和成就都会让春风一夜袭来，那颗年轻且飘摇的心脏在灯红酒绿的都市夜晚中开始放肆生长。决定打破所有能打破的既定规则，差不多年纪就结婚是吧，别了吧；辛勤劳苦工资分部分储蓄吧，算了吧；时时和家人联系报平安吧，不赖烦了吧。

“哥，我理解你。我在这里认识老板以前也这样呢，你这样性格我还有些欣赏呢。”小美太懂聊天话术了，让人不禁怀疑社会阅历谁更高。

“给你讲讲我家乡的故事吧，在小村的大街中央有颗槐树，很老了。据说是我们祖先迁徙过来栽下的，村中还有六颗槐树比这棵槐树年轮小，是村子成型后按北斗七星部排载重的。老槐树存着我们的记忆，到任何地方都会想着它。

记得第一次外出工作那辆开往县城的早班车，就在年岁最久那颗老槐树前停靠着，我就从那里上车离开家乡。听村里老人说大街中央老槐树抗战年代被日军枪决过一个烈士，老槐树便有多一面精神寄托，丰碑一样。

村里有个懂风水瞎子说这个地界不简单，我不是迷信啦。确实七棵老槐树怪异处，风水瞎子说槐树分阴阳两级，白天七棵老槐树和晚上七棵是不一样的，实际有十四棵只是分昼夜。怎么样，第一次听说吧。在我们那个村和周边都流行这样说，到夜晚零点时候天空就会出现紫色或者白色光斑，也有科学家去观察过没所以然。

要就这样也还好了，村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兴起说法，村里适婚男子和适嫁姑娘不能朝外。也就是男不做上门女婿，女要招婿，如果违反话人会在三年内销声匿迹，到警察局报案都查不到。这也成为我们村里认为的传统。

七棵老槐树分昼夜其实有十四棵老槐树，有我们的传奇。所以我相信人在十四秒可能真会有天翻地覆变化，传奇我从小就看着呢。

所以哥，别等下一十四秒才后悔，怕来不及。”

利端聿像个乖巧孩童听完这话，并非他认同小美说的。而是个四十多单身汉突遇一个温柔体贴又耐心女子对待，心中防线开始奔溃，觉得她说很多话不能用有没有道理衡量，而用有没有感情来衡量。在他听来小美意思让自己做上门女婿，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小美，我……”利端聿动摇了。

“走，我们去找表姐，拿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也寄一些钱回去让老人家放心。”小美再次柔情，对方溃败连连却也服服帖帖。

大暑将至，正值勤二伏天前后。一年中最热天气快要到来，空气温度40摄氏度时稀松平常的事了，炎热天伴随着暴雨时而一阵一天这样下着。街巷河道中瞬间点起的水位漫流让人觉得过分热烈了，反正再有不爽都要热过这阵子才能到凉爽的秋天。

在西部山区我们曾经熟悉过两兄弟出生的地方，这户家庭在农村三次建房风潮下把房屋格局停留在第二次——夯土墙房。

从最初木板吊脚楼到第二次改建的夯土墙房再到最近的砖磊房屋，能想象这个落后地方已经在十五年内有过三次大改建吗，还是那一辈人他们只在自己土地拉扯奋斗。辛苦又令人向往，有时候看他们发现世界发展没那么快，可能有外界说的那么好！

“叮铃铃，叮铃铃……”家里那台老人机高音炮般频率铃音响起，过了好久才从另外房门出来一位头发花白老人，有人打电话过来在家里的话总要去接听一下。

“喂，是那个……”老人家乡音响起，来电显示上面字迹老花眼看得模糊。

“妈，是我。阿聿！”利端聿很少打电话回去问，甚至连家里主动打来电话也不接听，这次之所以鼓足勇气拨通家里电话，是因为深陷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组织中某些莫名鼓励，是算喜还算忧了。

“哦，是阿聿啊。现在在哪里呢？”母亲回答着，两个儿子中最让她不省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