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陈州之战(1/2)
溵水,仿佛一个仙女,将长绫遗落在了凡间,整个河南,由此一分为二,毗邻东都,乃通往关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冬尾的黎明,露水潺潺,不时伴随着一阵凉风袭过,仍旧使人觉得有些刺骨,此刻,整个中原一片沉寂。
溵水西面五里处,是一片空旷的沙地,每年的汛期,这里便成了河床,那时,这里青草茵茵,不失为天然牧场。
而到了旱期,时节刚入初冬,随着河水退去,这里,又成了荒滩,枯草伏地,荒凉一片。
天际处,最后一颗启明星无力的在闪烁着,沙地上,几百匹骏马整齐而立,一边低头啃着荒草,吭哧喷出一股热浪,不时抬蹄,将几粒沙砾踢起,立即招來了几声咒骂。
不远处,士兵们促膝而坐,有的打着盹,有的低声言语,旁边,一杆高数米的旌旗**在沙土里,不时发出哗哗的响声。
一个身材魁梧的八尺大汉,正一手按刀,若有所思的眺望着河对岸,那里,模糊的城池上空,不时闪过一片火光,那是城里的汤包铺正在蒸着黎明前的第一笼包子。
大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被身后的一片战马嘶鸣声打断了,只是转眼的功夫,已经到了跟前,立刻,沙地上又热闹了起來。
秦宗衡一边吩咐部下将掠夺來的战利品卸下,一边将长枪往沙砾里一插,拴了马,拍拍大手,走了过來。
“哈哈哈哈,哥哥,这头仗,真他娘的尽兴,老子真恨这天快些亮了,活捉了赵犨那狗厮……”
沒等秦宗衡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借着火把,依稀可以辨出大旗上的‘孙‘字,很快,马到跟前,一个威风凛凛的白袍将跳了下來,不是别人,正是那决胜指挥使孙儒。
“咦,孙将军,瞧你这势头,怎的空手而回!”秦宗衡一脸堆笑着上前,从孙儒手里接过了马缰绳,拉长了声音问道。
孙儒冷哼一声,竟也不理会,从马上解下了一个包袱,扔到了沙地上。
“孙儒无能,只取得那守城将士的首级,请将军责罚!”
秦宗权一脸阴沉,唰的拔出长刀,挑开包袱,望着那颗双眼圆睁,满是污血的头颅,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许久,仰头又是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大战未即,敌军便已折损一员大将,如此忠心义胆,何罪之有?”
秦宗权说着话,将那颗头颅挑起,与那些战利品堆放在了一起,似乎在展示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很快,随着东方已经渐渐发白,李师泰,韩建率领着人马,陆续赶到了沙地上,一时间,整个沙地涌满了人。
空地上,战利品堆成了一座小山,金银首饰,兵器,腊肉,熏肉,米酒,甚至还夹杂着女人的裹胸肚兜……
半个时辰过去了,远处依旧白茫茫的一片,雾,不知什么时候,覆盖了大地。
“哥哥,这等天气,正是攻城的最好时机,那贼王八,八成是战死了,咱们还等什么?”秦宗衡來了牛脾气,一脸愤怒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孙儒又是冷哼一声,极其厌恶的瞪了秦宗衡一眼,上前说道:“元帅,王将军兴许是因路不熟,才误了时间,孙儒恳请元帅拨予骑兵五百,前去接应!”
秦宗权猛然转身,怒喝道:“放肆,身为将士,这行军打仗,岂是游戏,传我将令,三军集体默哀,也算是不枉我与那挫鸟相识一场,完后扎筏渡河!”
默哀,是秦宗权从王浩那里所学,却沒想到,竟然可以用來祭奠于那厮。
孙儒一脸不甘,正郁闷间,却听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将军,西面有人马!”
所有的人正在低头默哀,听到这一声,立刻炸开了锅,只是浓雾太重,一时无法看清來者究竟是敌是友。
第一个反应过來的,是秦宗权,随即操刀在手,暴喝道:“全体士兵听令,骑兵作前,准备迎战!”
随着秦宗权一声令下,骑兵营的士兵各自跃上马背,麻利的背刀,挎弓,持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瞬间便已待命,正要驱马冲锋,却被孙儒抢在了马前。
“将军且慢,末将听这声音,行进缓慢,并不像是敌军,且待孙儒前去探个究竟!”
沒等秦宗权发话,孙儒早已身子一跃,两腿一夹,那匹枣红色的千里驹,似箭一般窜了出去。
孙儒凭着感觉,几乎是和王浩的前头军撞了个满怀,才看到旌旗上那团模糊的‘王‘字,身形一跃,人已到了地上。
“可是王兄弟!”
此时,王浩正坐在马上,一边咒骂着这毫无节操的鬼天气,一边纠结着会不会迷路,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仿佛那么遥远,又近在咫尺。
随着长队慢慢向前移动,王浩这才费力的看清了來人,沒等确认,已经被孙儒一把从马上拽了下來,來了个大拥抱。
“老天有眼,王兄弟,你可回來了,孙儒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与你一起奋战了!”
“额,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带着激动,两人并肩步行着向前走去,直到出现在了秦宗权面前,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贼王八,你这狗厮竟然沒死!”秦宗衡站在那里,像极了一个傻子。
紧接着,秦宗权也是一脸惊诧道:“贼王八,老子本以为你这挫鸟回不來了,如今回來了更好,误我大事,可知罪!”
“额……”
听着那两个脑残一口一句狗厮,挫鸟,王浩顿时抽那傻逼的念头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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