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白衣(2/3)

他一声痛呼，和他一伙的纷纷慌了神无心再战，围拢到领头的身边。举火把的人群已快要跑到近前，周围停着几匹没人骑的马，燕晴煦五人抢了马继续往山下去。

“等等，还有我！”瘸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跃上了燕晴煦的马，坐在她身后，手还拉着她的衣服。燕晴煦皱了皱眉，但当下这样的境况她又不好让他下马，便没有说什么。

到了山下的大路上，追他们的人再次落下了一段距离。他们下了马，让马继续沿路向他们要去之处的反方向狂奔，而他们自己则进到了林子里。

今夜有层云蔽月，郊外又无灯火，难以视物。那群山贼离得远，果然以为他们仍然在马上，向马行处追了。燕晴煦几人回到拴马的地方取回了各自的马，往安置车夫和马车的镇上赶去。

确认安全以后，瘸子与韩江容共乘一骑，颇为正式地对众人道谢：“多谢几位义士相救，各位的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日后若你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卓摆了摆手，“不用了，救你纯属顺手。”

陆语儿却对瘸子没什么好脸色，忍着后背和手臂上伤口的疼痛，说：“哼，就是为了救你，我们才让人发现了的。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们能有什么求得上你的事啊，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瘸子有些讪讪，“是我对不住各位。这样吧，我因为身体不好，久病成医，在老家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我看你们身上都有伤，待一会儿安稳下来，我替你们看看吧？”

话音刚落，齐茂远呕出一口血来。

“齐大哥！”陆语儿驱马到他旁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我无事，小伤而已，不必为我担心。我们先到破庙去再说。”

城内有宵禁，这个时间城门已经关了，他们没办法进去。城外有座废弃的寺庙，早在出城前他们就已经打算好了，从盘云山回来以后先在城外的破庙凑合一晚，等黎明城门开了再进城和李伯会合。

进去破庙里，燕晴煦找来了油灯点上。灯火点燃后，他们才看见齐茂远脸色发白，嘴唇都没有了血色。其余几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语儿身上有好几处伤口，以后背和手臂上的最为严重；徐卓也是伤痕累累，腿上还有一处贯穿伤；韩江容则是浑身的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燕晴煦看向韩江容的时候，他刚好也在看她。想起停在她头顶、终被他阻住的刀刃，她还是有些后怕的，真诚地对韩江容说道：“谢谢你。”

这感谢来得没头没尾，可韩江容却好似知道她在谢什么，说：“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毕竟你之前也救过我。”

他说过要保护她。她想起他们尚是总角少年之时，他许下的那句承诺。与其说是承诺，她倒认为不如叫做儿戏更好。只是小孩子信口的戏言而已，有谁会记得？就算记得，又有谁会当真？

他还说，她之前也救过他。她最先联想到的是自己送他玉燕子的事，那时年幼天真，他真的认为是燕子护身符让他们免遭了火神的毒手，所以当时才会对她格外感激。

但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孩童了，必然已懂得那玉燕子只是个普通吊坠而已，什么用处也没有。因此，由此所衍生出的一切都不该作数。

可他话里的意思，却像是不但记得自己许下过什么，还将那戏言当了真。

而且，会对她这样说，也意味着他觉得她就是燕二。

她说过自己不是燕二，既然不是，那么她对他的话应是疑惑不解的。于是她装作不懂地歪了歪头。

他又说：“你也从冷箭下救了我，谢谢。”

话语中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说先前她救过他，同时却也将“我说过要保护你”一句的含义略过了。

他不提，她也装作没有在意，道：“那这回我们扯平了。”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承认自己就是燕二，燕晴煦想，这大概是因为她一早就说了燕二另有其人，现在若要改口，恐怕还要和他解释一番为什么一开始骗了他。

有些事情，在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一讲出来就会令说者听者都尴尬，那么这种话就不必讲出来了。她最初骗他的缘由便是如此，不相认只因她认为没必要再将童稚时的情分延续下去，但若挑明了说，免不了尴尬伤人。

况且，此事解释起来还很麻烦，又要费口舌说很多话，只是想想，她就感觉很累。

所以，她便这样继续假装下去了。就算他不相信，她不认，他又能如何。

瘸子看了齐茂远的脸色，觉得不太妙，上去给他把了脉，查验了伤势，沉声道：“你这内伤不轻，需要赶快医治，好生调理。”又和另外几人说：“对了，要医治他的伤，恐怕还要你们以内力相助。”

陆语儿道：“行行行，怎么都行，你快给齐大哥治吧！”

“治病得有药，我原本是带了些药物出来的，但都已经让山贼收走了，现下我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林子里应该有许多草药，要不你开个方子，我去采药？可我又不认识草药……不然你跟我一起去？”说着，她又觉得不对，“这么暗，谁去也采不到药啊。”

瘸子说：“你先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