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仙人不能收关(2/2)

那边喧嚣一如既往，这边彭蹻正在发狂，一船之上，如两个世界，彼此分隔又融合。

“宿命你懂不懂？”彭蹻走过去，脸凑近了彭踬，细长的身体快要靠到彭踬身上了，就像靠在一堵肉墙上，然而彭踬长得太高了，他为了把脸凑近彭踬的胖脸，好把口水喷他一脸，只能努力的踮起脚尖，一字一字喊道：“宿命的意思就是，从彭踞开始，你跟我，一个都跑！不！掉！”

“你说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办？”彭蹻苍白的颈子上鼓起道道青筋，以一个上扬的疑问语调喊道：“啊？”

这一声啊仿佛抽干了他的全部的怒火，他喊完以后便不再说话，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彭踬，胸腔剧烈的起伏。

彭踬居高临下，垂着眼皮看他，两人如同石像一样凝固，彼此对望，女子倒在地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不敢站起，另一边是歌舞笙箫，嬉戏打闹。

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彭蹻喘息平复，眼中血色消退，彭踬才以他不变的语气说道：“我打算杀了收关人。”

彭蹻的如石化的眼神突然动了，他一下子从刚才的怒火中惊醒过来，似是在逃避彭踬的凝视，他转过身去，思索着说道：“对，你说的对，我们可以杀了收关人。”

“就像十年前那样！”彭蹻的语气变得坚定：“十年前你杀了郭青牛，德化老道便没能收关，这次也一样的，只要杀了收关人，我们就还能再活十年，不，只要不停的杀下去，我们就不会死。”

“这次的收关人是谁？”彭蹻突然转回去问彭踬。

“是郭青牛的儿子。”

“是那个好运的小子？真后悔当年没能杀死他。”

彭蹻的面色变得狰狞，眼里似乎有妖异的光，他带着惨烈的笑，看向地上不敢动弹的女子，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他走得很慢，但是随着他一步步向前，一股气机波动便从他脚下荡漾开。原本装饰富丽堂皇的画舫随着气机波动的冲刷，像是在几个呼吸间经历了上百年的风化，构筑船身的木头变成了苍灰色，在水中漂流时发出咯吱吱的声响，原本的歌舞笙箫如一阵烟云消散不见，只留下一地狰狞的枯骨，枯骨间隐约还能听见幽魂在嚎叫。

原来，之前堂皇的画舫，精美的菜肴，美人的歌舞，这些全部都是彭蹻用气机幻化的幻境。而这艘如同从鬼域驶来的破船上，只有彭踬彭蹻还有那个吓坏了的女子是真实的存在。

而这破船也不是寻常破船，正是彭蹻的法宝“沉舸”。

彭蹻挑起了女子的下巴，她年轻的脸庞精致而美丽。

女子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身体像泡在深冬的秦淮河里，冰寒刺骨。

彭蹻的指间顺着她的脖颈滑下，一路轻柔的触摸，滑过她的锁骨，她的肩头，她的乳侧，她平坦的小腹以及并拢的双腿。他的指甲便是锋利的刀锋，将女子身上的长裙剥成两半，丝质如水，从她的上滑落，将她完美呈现。

他的指间多出一把三寸长的小刀，刀锋细薄如柳叶。

刀尖从女子的间刺入，无声无息的向下开去，伤口很细，只有细微的血线流出，在间流淌，彭蹻像是沉浸在极大的快感中，仰天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刀锋刺入不深，开膛却不伤脏器，女子却死了，被吓死的。

彭踬站在一旁看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一道剑光穿过月色，划破夜空而来，秦淮河上大风骤起，水浪拍击。

有人御剑而来，落在船前水面之上，穿麻衣，执长剑，长须飘舞有仙人风范。

“长陇月下小松路，隔墙闻见井边花。那年巧笑二八女，掩门走进邻人家。待我与她相知识，岂料她杀人如斩麻，泼血如泼画。”

三尺青锋手提起，满腔剑气胸中发，十里秦淮，一斩两段。

“在下徐映江，妖孽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