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寻找妻子(1)(1/2)
信任是一剂药,专治疑心病。多一点信任,就少一点怀疑。怀疑某人正在干于己不利的事,并对他保持信任,或能使他收敛、收手——前提是这个人也有基本的良心。信任之于怀疑,正如爱之于恨,前者能让后者冰消雪融。
柳栀怀疑男人病了。钱晓星心里也清楚,自己得的是疑心病。从心灵感应到全息影像,与其说他有特异功能,不如说他患了心病。柳栀在广州出差,他要她发定位。他是怀疑她在骗他。或许对她的怀疑,从他们热恋时就开始了。既然柳栀和他默契地骗过了闫明智那个考斯特之夜,那她也可以骗过他其他事。她有一次回了古来溪老家,他问她回去几天,她就告诉他住几晚。最后那晚,他有意打了电话过去,是她妈接的,说她已经走了。但她那晚并没有回家。他拨通她的手机问她在哪?她没直接回答,反问他什么事。他直言相告,说你妈说你已回城了,她才说小色姐找她有事,晚上住闺蜜这边。这番话没消释他的疑窦,反而加重了。他怀疑她是不是经常骗他,比方说破裂是剧烈运动所致。他还怀疑她的不孕,是不是曾经流产导致的。他担心她有恃无恐地在外乱搞,因为不孕的效果类似于避孕,女人一旦知道自己不能怀孕,便无后顾之忧——在避孕技术缺乏的古代,女人只能忠贞立身,现代性削弱了父权,避孕技术增加了女权——免除了怀孕生育的巨大负担和怀上野种的巨大风险,先天的劣势反而成为后天的优势。这也是进化论中的雌性策略。
酷热保持着它的惯性,进入了秋季,得名秋老虎。在户外,即使不直接暴晒于烈日下,身体四周仍燃起无数火源,每个毛孔面对炙烤,边流油,边流汗。马路上,人迹罕见,动物们都缩回了巢穴。那些行驶的小汽车,在阳光下紧闭牙关,明晃晃地来往着。整个空间成了一个微波炉,在嗡嗡作响中迅速发热膨胀。盼望一丝凉风,盼来的却是一阵阵热的气流,成了明晃晃的光的帮凶。那热风不仅催汗,也吹汗,让人饮水无尿。盼望一场暴雨,总不如愿,越热越干,沙漠和木乃伊的远景隐约呈现。幸好来了场及时雨(是及时雨而非宋江绰号),结果非但没能浇灭火源,反倒使整个空间成了一个焖锅。
白天不能进行的消费与娱乐,统统转移到晚上。入秋的都市之夜,保持着盛夏的不眠。在冰窖一样的家里与丈夫消耗了一个夏季,柳栀从公司这里得到热烈的补偿。繁忙的事务,步履匆匆的出差,酒店趴体的沉迷,飞来飞去的空中乐趣,加班后的一起宵夜,让女人乐不思家。
一天晚上,已过十一点,柳栀与同事吃完夜宵,意犹未尽地回家。白马车驶进小区,她将内视镜上的吊坠摘下,放入包里。下车关门,她抬头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心里暗了下来。钱晓星已回来了,估计正躺在客厅沙发里打游戏。这个时候,她最希望他还没回来,或回来了已入睡。二人不必见面,省去各自的不自在。
柳栀上到四楼,站在家门口时,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和面容。她要将宵夜时的笑脸,换成冷若冰霜。笑出的马甲线,也不要让他看到,省得招惹他的,或招致他的反感,因为对一个渴求孩子的丈夫来说,妻子性感的马甲线没有妊娠纹来得美丽。
她掏出钥匙,开了门。钱晓星果然不出所料地不务正业。他好像洗过澡了,穿着暴露的短内裤,和一件长的红条纹汗衫,看上去像斑马和赤练蛇杂交后的怪物。他的黑框眼镜歪斜地搭在鼻尖,茶几上的烟缸里,半支香烟散着轻微的蓝烟。原来还自觉地在阳台抽烟,现在他毫无顾忌地转移到客厅。
柳栀恶嫌地皱着眉,进门换了拖鞋。钱晓星头也没抬一下。柳栀到阳台的晾衣架上取了衣服,又从包里取出手机充电,然后去洗澡。
哗哗的水声,让家里有了活的生动的气息,撩拨着钱晓星的神经。房间的冷气依旧吹着,脐下的热气被撩拨起来。他放下手机,去听那美妙的淋浴声。他想起曾钻进那热腾腾的雾气中,帮她搓背,尤其是她让他用力擦左后背,经常问他那块胎记一样的圆青有没有变淡。他仿佛又听到厨房里有了动静。厨房的炒菜声,和那卫生间的水声,一样的美妙动听。他想像自己有个孩子,不管男女,不论美丑,他们一起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看动画片,那个有着蒙娜丽莎微笑的女人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忙碌着,为他们烹制美食。这个场景他想过多次。他会无比地爱孩子,不压抑他,让他的童年生活在《放牛班的春天》或《摇滚校园》里,或《felisa》的柔情里;等他长大了,让他遇到《蒙娜丽莎的微笑》里那样启发式教育的老师。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里满是柔软,眼里有了泪光。
钱晓星不由站起身,轻踱着步子,朝那水声靠近一点。柳栀的手机这时响了一下。他走过去,看到一条信息:“安全到家了吗?”再看发信人,是“遇总”。
钱晓星立即就明白了,妻子晚上和谁在一起。信息虽短,信息量极大,且充满了暧昧。他疑云四起,联想到柳栀经常到阳台上,背着他与遇钊热络地通着电话,给他留下一抹剪影。
猜疑伴着怒火,代替了体内升起的热气和柔情。手机的亮光熄灭,恢复到了黑屏,好像刚从暗处发射了一颗流火的子弹,击中了钱晓星的心脏。他用手按了下触摸键,但手机被锁住了。手机不过是身体的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