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撑犁孤涂 第四节(1/2)
“把这些盾牌撤了,刺客都走了,还挡得这般严实作甚?不嫌气闷么?”赵青却是对那些盾牌颇有几分不悦,站在门前吩咐到。守卫军士都有些畏缩之意,撤去盾牌事小,可万一再有人行刺,出了事情无人担待的起。
“撤了罢……”帐中扶苏也出声吩咐,众军这才有些迟疑将周围盾牌尽数撤去,两人进来大帐,见扶苏脸色虽还镇定,对着两人一笑,脸色却不免有些苍白,他原本还有些懵懂,等到曾堃追了出去,这才反应过来那一支箭是要取自己性命,一瞬间已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曾堃站在他身侧,神情戒备,手中紧握自己隐月摘星弓,多少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对弓弦之声熟稔已极,应变神速,那一箭只怕早已将扶苏胸前洞穿。侥幸之余,对那两人箭法也是颇感惊讶,这两人箭法之精,于他而言可算平生仅见,尤其是那身材高大的汉子,竟然能挡得住自己封喉一箭,虽说他用的不是自己平素所使的那只铁箭,劲力未免弱了几分,那汉子也到底肩头中箭,可即便如此,除了那汉子之外,换做今夜在此任何一人,也决然避不开他隐月摘星弓封喉一射!
扶苏心绪略定,见张良赵青两人都是一脸关切之意,微一迟疑道:“听那两人口音,似乎是齐鲁地方来的……”他言外之意多少有些疑心此事乃是田横所为。毕竟田横此次西来,除了田自慎三人之外,还另有高手随同,只是不同田横一路走罢了,就是这田氏村邑,也有不少当年齐国好手!那放箭偷袭的汉子又齐鲁口音厚重,不由他不疑心到田横身上去!
张良虽也有此疑心,但始终觉道这其中有些诡谲难测,田自慎三人被人唆使,本就险些给田横招来灭族之祸,现下忽又派遣刺客行刺扶苏,难道说田横当真有甚不测之谋?可现下就是要替田横分辨,也无从开口,只是心中思绪转个不住!赵青自是理不清这其中道理,眉头紧蹙,一伸手将军士捡回的那支箭扔在桌案上道:“这人竟然挡得住曾大哥一箭,这份本事也是不小,若是田横手下,他可算是费了些心思!”
“咦……这支箭……”曾堃突的有些诧异,轻呼一声,伸手拿起这支箭细细端详,他方才接住这支箭时,心中已有几分异样,只是那时分刺客突现,情势瞬息万变,不及细想,此刻细看,却是越看越惊,冷笑一声道:“这是暗箭,发箭之人好歹毒的心思!”
“暗箭还用你说么?”赵青只当曾堃看出甚么古怪来,哪知却是说出“暗箭”二字,顿时一脸不屑,嘴角一撇道:“这人藏身暗处,偷偷发箭,难道还能是明箭不成?”张良虽也觉得这暗箭之说有些奇怪,却也知道曾堃此话必然有因,碍着扶苏在此,不好出口拦阻,只是轻轻扯了一下赵青衣襟。
“青妹莫乱说,曾堃熟知天下弓箭,想必自有见解!”扶苏却是出声止住赵青,转头向着曾堃道:“你说这暗箭,是甚么意思?”
“公子请看!”曾堃毫不计较赵青方才言语,将手中那支箭举在灯火亮处道:“公主殿下所言暗箭,其实乃是常人口中所谓冷箭,或藏于暗处,或隐于背后,趁人不备突然发箭,令人猝不及防,此法对付寻常人自然厉害,可要对付江湖高手,实难收效,此箭虽也要借这等时机,却与寻常冷箭截然不同!”
“不就是一支箭么,有甚不同?”赵青方才拿了此箭,也未细看,此时听曾堃之话,这才上前细细端详,张良只瞧了两眼,忽的出声道:“这箭并无箭簇,难不成是那汉子拔箭之时,箭簇留在身上了么?”赵青被他这一提醒,也是一点头道:“良哥所言不差,曾大哥箭力卓绝,只怕那箭簇深已入骨,他只能将这箭杆拔出来,必要寻地方将那箭簇拔出才成,若不如此,他那条臂膀就算是废了!”
“此箭并无箭簇!”曾堃伸手抹去箭上血迹,笑了一声道:“只这便是一支箭!”张良神色一愣道:“既无箭簇,他如何伤人?”此话刚一出口,脸上便是一窘,曾堃岂不正是用这支箭射伤那雄豪汉子!
“天下弓矢,出自多地,南北各有不同!”曾堃向着张良一笑,伸指弹了弹箭杆道:“制箭之物,北木南竹,都是取其修长无节枝条,箭簇或铜或铁,必要尖锐其锋,箭尾敷以飞禽翎羽,以稳箭势,雕翎振风无声,为其最上,不过大雕多生于漠北,中原极为罕见,鹰羽次之,,雁羽又次一等,如今宫中劲弩禁卫所用多以雁羽为翎,鹅翎再次一等,大军箭阵便是用此,至于鸭羽,翎毛杂而不直,就是寻常猎户也极为少用!”
“那这是甚么羽?”赵青用手拨弄着箭尾羽毛道:“似乎不是雁羽,也不是鹅翎,还用了两只,难不成是鹰羽?”
“这是雕翎!”曾堃神色凝重,看着哪两片箭羽道:“寻常箭支能用一只便算得上名贵,此箭竟用两只!这箭杆也非寻常之物,似乎是用北地一种极为罕见的木材制成,一头削尖当做箭簇,不用铜铁,又有双雕翎在箭尾消去破风之声,因此射出之时,除了弓弦振响之外,再无半点声息,就算白日里迎面相对,将此箭夹在连珠箭中射出,寻常高手也难以察觉,这才是真正暗箭!”
“雕翎?这么说这不是中原之物了?”众人听得都是一惊,方才这支箭射来之时,果然是无声无息,只听到一声弓弦轻响,就是后来曾堃用此箭回射,似乎也只有弓弦响,而不闻利箭破空之声!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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