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钜子藏疑 第六节(1/2)
“张公子放心,俺这妹子心细如发,这等大事如何想不到?”冒顿呵呵一笑,瞧着越霓道:“你只管养伤,俺们匈奴这里,中原人极难混的进来,等你伤势好转,俺自会派人送你回去,我说妹子,你也替张公子换身衣服,他总是中原人打扮,也难怪牧民们瞧着动火,你若是有空闲,也教教张公子匈奴话,好叫他不至于在这里做个哑子!”
越霓见自己哥哥说话时两眼眼光甚是有些异样,就是笑容都有几分与往常不同,情知已被他看破自己心事,脸上红霞飞起,嘴里极快的吐了一句匈奴话,听的张良莫名其妙,冒顿却是哈哈大笑道:“成,成,是俺多事,俺多事,俺不说还不成了么!”径自一路笑着出帐去了,越霓也连忙红着脸,将张良扶回毡毯之上,见他盘膝而坐,默运内力,这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招手叫来几个使女,吩咐几句,尽都静悄悄的将帐中收拾干净,连一根杂草也不放下,又拿了一身干干净净的匈奴人衣服来,轻轻放下帐门,见帐后一面大旗迎风立起,猎猎作响,旗帜上一面苍狼迎风摆动,正是匈奴太子旗帜,周围牧民皆都遥遥而拜,不时几队巡弋骑兵奔驰而过,见了这旗帜也都恭敬行礼,这才略略安心!
“张公子,昨夜歇息的可好么?”第二日一早,越霓便带着几个侍女到张良帐前,轻声细语问到,张良在帐内笑了一声道:“是越霓姑娘么,有劳你挂心了,进来罢!”越霓掀门而入,见张良仍是盘膝坐在毡毯之上,身上也换了匈奴衣服,可这脸上气色,比之前几日要好了许多,或许是这些羊奶马奶果真有些滋补,脸上竟然微微透出些血色来,只是仍有几分气虚力弱,让人看得出是有伤在身!
越霓等侍女们给张良盥洗已毕,用过早饭,这才小心翼翼道:“整日里坐在这帐中也的确有些气闷,咱们出去走走如何!”张良也点点头道:“也好,我虽见过些草原气象,却从未这般身入,不知匈奴王庭是甚么模样!”越霓捂嘴一笑道:“你若要看我父汗王庭么,那可有些难了!”说着话便过来亲自将张良搀了起来,张良不意越霓竟然亲自动手,身上不免有些僵硬,欲要推脱,却又怕拂了她这份好意,只得有她扶着,缓缓出帐,此时正值清晨,乃是草原上一日中最为壮丽清新之时,张良出得帐来,只觉青草气味沁人心腑,不由深吸一口气,极目远眺,就见天碧地阔,眼界瞬时为之一宽,凉风徐过,连心胸都为之一开。这冒顿部落所在,乃是一处高坡,从这高坡极目向北,草原上帐篷星罗棋布,点缀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场之上,远处似忽是有云朵一般,再细瞧时,乃是一群群羊群缓缓而动,无数骏马在草场上游走,忽的好像被甚么惊动一般,登时万马奔腾,极为壮观,看的张良颇有几分胸怀壮阔之意!
越霓伸手向着远处一指道:“你看那远处山脚下,便是我父汗王庭所在了!”张良顺着她手指望去,远处那高山似乎跟天际云朵连在一起,不过看了片刻,便瞧出哪里帐篷比别处都要多出许多,一直绵延至山脚之下,至于那单于大帐,自是看不见了,心中默算片刻道:“难怪俗语说望山走倒马,从这里到单于大帐,只怕也有一日路程才到!”越霓也是笑道:“你说的那是到那边山梁上,我父汗大帐,翻过那道山梁,还有半日路程哩!不过从我父汗哪里直到此处,都算是匈奴王城所在!”
“对了!”张良站在越霓身旁,一阵风过,越霓几缕秀发自张良面庞拂过,让他心中也是有些异样,猛地想起赵青来,连忙凝心守神,想起一件事来道:“你这越霓二字,似乎不是匈奴名字,却是从何而来?”
“这乃是我那老师当年无事之事,常常吟唱的一首歌儿!我因觉得好听,就从中取了两个字,用作自己名字”越霓见他问起自己名字,莞尔一笑道:“我那老师初来王庭,每逢草原大雨,虹霓经天之时,都要唱上几句,我唱给你听听!”说罢清了清喉咙,放开声音唱道:“越山越川唯有虹霓,横过千里可寄我语,目之有眺家园在彼,心之有思佳人所系!”
匈奴人本就能歌善舞,越霓又嗓音清越,唱的极为婉转有致,虽只短短几句,听的张良也是如醉如痴,口中喃喃道:“好一个心之有思,佳人所系,看来这位娄老师当年也是多情之人了!只是他既然如此挂念故园佳人,如何又滞留在此,不愿回去?”
“我也如此问过老师!”越霓似乎也被自己歌声所感,目光幽幽望着草原道:“他只说这歌不是他做的,乃是他戍边之时,听人所做,每逢虹霓经天,便会想了起来,也是随口一唱,再者娄老师也不是常在王庭,这几年他在匈奴也是游走不定,几乎将这匈奴从东至西都走过一遍,也不知要作甚,一身武功又极为高强,每到冬季,匈奴人穿裘裹皮尚且觉得难以御寒,他一年四季只是身上哪一件皮袄,我哥哥曾说赠他些牛羊马匹,衣袍之类,他只是不要,就算硬送给他,也被他拿去赠与那些贫苦牧民,或是换酒换肉,次数多了,我哥哥也就随他了,有时候隆冬之际喝的大醉,就野外卧雪而眠,奇怪的是那些觅食的野狼等物,竟然也不敢伤他,因此多被我哥哥部落之人视为神人!”
“餐冰卧雪,寒暑不侵,这乃是内家功夫极高境界!”张良脸上显出几分钦佩之意来,转头望着越霓一笑道:“难怪当日在青妹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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