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人还是妖(2/2)

风从来都是看不见的，但这时它却成了银亮的轨迹，这风吹开了暴雨，如一道白练，倏忽间，切过了李静头顶。

白练带起的是一片血光，还有一只飞起的黑毛巨手！

楚少白压榨体内力量的一击，斩断了妖猿一手，但也完全将后背暴露在另外两只妖猿眼前。他已没有力量防御了。

李静就在他前面，他身后是两团黑色的风暴，转瞬已至。

楚少白无奈一笑，果然还是死在这了。小天也沉默了，她知道楚少白不可能退却，她最初不也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才认同楚少白的嘛。

李静瞪着眼，嘴巴微张。她恨，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楚少白。她血气上涌，眼前一片血红！

“啊呀——”一声似人似妖，又非人非妖的恐怖尖叫爆发，瞬间，暴雨倒卷！

一股震人心魄的力量在楚少白面前爆发，眨眼间，断手的妖猿被踩爆了头颅，另外两个妖猿被割断了脖子！血浆喷洒！——粘稠的妖血染红了李静，如注的暴雨也难以冲尽——李静弓着背，以奇怪的姿势站着，十指长出了恐怖利爪，双目是没有眼白的血红，她朝已经死去的妖猿露出了突起的利齿，神情狰狞。

“师……师姐？”楚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封天剑。

李静身子一震，却没有回头，而是发出一声长啸，冲进了先前已经受伤的妖猿群中。杀！杀！杀！

凄厉的猿叫声此起彼伏，血水浸漫大地，不消片刻，妖猿已经被屠杀殆尽。

李静披头散发，仿佛她才是一只恐怖的妖灵。此刻她展现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圣境了。

楚少白浑身颤抖。

“师姐！”

李静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眨眼间，消失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少白喃喃地道。

“还以为要死了，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啊。”小天道。

“野兽？难道是……”楚少白只能想到那一种解释，“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她。”

……

雨慢慢停了。

这里已经是雷泽南部，雷电之力渐渐稀薄稀薄。植被开始茂盛、高大起来。森林里，十几个人族修士正仓皇逃窜。

“我们都已经撤退了，他为何还是穷追不舍！”其中一人绝望地道。

轰！

木屑飞溅，一个恐怖的虎妖拔山倒树冲来。他当然是要趁着收兵之前多收点利息。他还尚未踏入圣境，但也可讲简单的人族之语，他道：“人族……虫子……好吃的血肉。”

虎妖自信没人逃得掉。他利爪挥出，形成宛如实质的利刃切过森林，刚刚还在林间腾挪避闪的几名修者，瞬间被分尸。剩余的人肝胆俱裂，已经没有逃生的勇气。

李静浑浑噩噩地走在林地内，她内心有股可怕的冲动，要毁灭，要杀戮！可还有一丝清明犹在，她害怕，更厌恶自己现在的样子。她迷惑的是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嘴中的锐齿，手上的利爪，敏锐的视力，甚至耳朵都发生了变化：它们尖尖地朝头顶长去，还长出了绒绒的白色短毛。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她遇到了正在追逐残余人族的虎妖。

双方都停下来，吃惊地看着李静，她身上是古怪的灵力和妖力交替出现，强大而不稳定的力量不断纠缠着。

“人灵？”虎妖问。

李静没有回答，她越过惊魂不定的几个人族修者，离虎妖越来越近。

“人……怎妖力？”

“要么杀了我，”李静道，“要么我杀了你！”

虎妖眼睛闪过锐利的光芒，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想起了人族对那个的形容：“……杂种！”

李静强忍着内心的绝望，不再压制心里的杀戮之念。她不再有多余的思考，本能般地躬身，如绷紧的弓，嘣的一声高高跃起，她双手宛如十支利剑，刺向虎妖脖颈。

攻击依然凌厉，但力量已经远不如与妖猿战斗时强大了。

“凭这点越来越稀薄的血脉之力也想杀我？”虎妖心中嗤笑，他前爪在地上用力一按，妖力爆发。“地虎行吟！起！”

甫一靠近的李静，顿时如遭重击，砰第一声倒飞出去，撞断了数棵巨树才停下。

“我倒还从未偿过像你这半人半妖的滋味。”他心中得意。

李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次朝虎妖扑去。她双手的利爪已经被震的鲜血淋淋。

“哼，这么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他以虎妖之语吼道。

李静受伤后意识渐渐清明，她选择继续战斗，就是在找死。她不能接受自己以这样一种状态活下去，正如虎妖说的，她是一个杂种！

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静感觉自己的心裂开了，变成不能调和的两部分，她别无他法，只求一死。

吼！虎妖张开血盆巨口，强大的压迫与吞噬之力，瞬间将李静笼罩起来，那布满利齿的大嘴，足以切断并吞食李静的半个身子。

撕裂吧！

李静露出解脱的神情，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